本帖最后由 远山绿叶 于 2021-4-26 15:36 编辑
七绝 以诗代序 诗法真宗在自然,却非有语便开篇。要谙技术非文字,须把精研居领先。 ——下文刚刚贴在别网系列拙文中的一篇,这部分写于2020年初,举例也是当时的情形,原题:《写诗的原理三百五十九(怎样把抽象与感性结合)》,见huge诗词吾爱网。
写诗:怎样把抽象与感性结合
抽象就是通过一定介质,如形象和概念,在纷纭复杂的思维活动中,对各种情形进行有一定目的、有一定系统的有效凝聚、加工和提炼,这个过程就是思考,是指理性认识,实际就是见不到摸不着,只能存在于人的思维中,与感性正好相反。感性是理性认识的基础,是随应激反应而来的认识,之后可以自行消失,也可进入理性认识。 理性认识是高度概念化了的认识,是对道理、概念、判断、推理等思维形式的运用,理性认识倾向客观,对情感有超越性。感性认识是高度具象化的认识,是对直观形象引起的直接感知、感受、记忆、联想等思维形式的运用,有很强的主观情感倾向。 “社会主义好”这一句,就是高度概念化了的,尽管说很有内涵,却无法否认意思是抽象的。那么,这样的句子能否用于写感性诗? 只要懂得具体情形具体分析,就没什么不可。写感性诗,无外乎运用形象思维,或是从起兴开始,或是复归某种感性形象,特点是借助一定的意象和意境,仅此而已。例如: 千军万马赴江城,各路英雄逆出征。应叹社会主义好,临危无有怕牺牲。 “千军万马”、“江城”都是当今抗疫的真实且具体的意象,是很感性化的,也就可以用“英雄”来比喻,因而前两句就构成了面对疫情爆发,国家果断施策的一个抗疫斗争场面,有了这样的意境,由此引出后面的抒怀就顺理成章了。 换言之,尽管“社会主义好”这一句是抽象的,但有了前两句情感十足的意境衬托,这一句就从概念化语言,变成了有实实在在具体内涵的真情吐露,表达是是真真切切的肯定和这样的抒发,而不再是口号和高调。 后面将要说,要想把“社会主义好”用于写格律诗,就不应拘泥于定式的约定格式,而要从规律上对声调平仄予以化用,所谓“具体情形具体分析”。如果对此尚未理解,不妨就写成古风样式看看。如: 翌日除夕年味重,武汉传来封城令。一时顿感春步迟,遍地乍寒心头更。 千门闭户客不迎,万众归家街上净。应道社会主义好,同心同德战疫病。 从这个例子可以看出,“社会主义”这个意思再怎么有抽象性,还是影响不了写诗转向感性表达,不论写成律式,还是写成古风,不论写成四句,还是写成八句,或者其它样式,都可以自如地运用于诗的各种形式。 以上是两个从起兴开始的例子,不妨联系一下主席诗《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再来看直抒法。直抒法即赋法,也叫“劈空法”,联系一下主席另一首诗《七律·长征》,又很直观,亦不过是先概括一下,然后该怎么说就还是怎么说。试如: 社会主义好,红旗热血凝。战时燃烈火,指处出明灯。 古国江山变,新途日月腾。花园观学子,松畔看苍鹰。 在这首诗中,很明显“社会主义好”这句一出来,便很突兀,会让人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上来就说这一句,是喊口号,还是想说什么?这么大的概念,该从哪说起,又落到哪里?会不会乏于情感而流于形式,又会不会因主题泛泛而乏于内涵?等等。 事实是,这首诗并没有用过多的载荷,来笨拙地把一个大的主题,像搬不动似的就大而大,而是采用举重若轻的方式,来加以合理提炼,并有序展开。 当然,这首先要求作者得有相应的认识,以及围绕认识建立起来的个人内涵,然后才能看得到怎么提炼,所谓“知音见知音”,于是才能举重若轻。 这首诗就是如此炮制,并把一个大的主题凝结为了两个较小部分。即,先从历史的角度,从形象比喻开始,来概括社会主义必然的性质,这时仅仅抓住“红旗”这一个意象,便一解全解。 不过,如果作者对社会主义没有合理认识,没有足够的情感,光知道“红旗热血凝”,也是空洞的,很难一下子领会到“红旗”与今天制度的必然联系,即使知道,也不一定说出所联系中的具体内涵在哪。 比如,他看到红旗就从没有过热火燃腾的感受,又怎么体会战争年代旗帜与奋斗的关系?同样,如果他从没有想过,当一个社会主义社会成员,应该有什么责任及其意识,又怎么能有把红旗看做明灯的感受,自然就更不能体会社会主义制度曾经得来之不易。 这都属于作者的修养和内涵问题,这些问题解决不了,写诗就不会有这些内涵,即使“战时燃烈火,指处出明灯”这两句意思再简单,还是说不出来,乃至当个读者也没有体会。 第二个部分,是抓住“和谐”这个意思,来展开对首句中“好”字的解读,并紧紧扣住,既牢牢托住了前四句,又让前四句实实在在丰满了起来,这时后四句便是想空洞也空洞不起来,而是真真切切的内涵了,且有以点带面,以一当十的作用 就这首诗后四句看,“和谐”这个意思,既没有用到这两个字,也没有罗列万象,仍然是本着举重若轻的策略进行的,无非像镜头转换似的,走了个从大到小,最终聚焦于两个特写,从而表现出了社会主义制度下,人们生活安详自在、恬然富裕的一面。 “和谐”,是社会主义制度追求共同富裕的本质属性,假如作者连这个仍没有多少认识,即使一味高喊“和谐社会”,也还是空洞的,既证明了不知其内涵在哪里,也证明了作者自己在这上同样是空洞的,同样没有这份内涵,又怎么能从“社会主义好,红旗热血凝”这个激昂的情绪里,一承一转就跳到了“花园观学子,松畔看苍鹰”这么个波澜不惊,却意味深长的场景? 凡空洞处,就没法从这写诗,写也是枉然,哪怕再有说辞,恐怕除了浮皮蹭痒还是浮皮蹭痒。这说明,写诗的灵感和能力,与作者的修养和内涵是息息相关的,没有啥就不能写啥,仅有想法和念想,既当不了灵感,也当不了内涵,所谓“望洋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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