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远山绿叶 于 2021-4-27 12:57 编辑
七绝以诗代序 得法从无割裂观,欲擒先纵活中欢。一成僵死简单化,抱着尸骸走极端。 ——下文是今日贴在别网系列拙文中的一篇,原题:《写诗的原理三百三十(怎样从写诗和得法体会修养)》,见huge诗词吾爱网。
怎样从创作和得法体会写诗
(接上个话题) 七、什么是学写诗:得法 学写诗技术,特点是知道有哪些技术,怎么运用,关键是“得法”二字。得法,因人人所得不一样,也就有不同的得法。 事实上,学写诗的人越多,得法越易于跑偏,离得法越远,尤其自学,所以在不利的环境中学写诗,还是要依赖分辨力,也要有一点不很世俗的耐力的定力。 像上面对技术的归纳,有核心技术,有外围技术,还有技术风尚,都关乎怎么用的问题,都与得法有关。“得法”即指得到真法,又指得到得心应手的本领和个中风尚,也谓“真传”。 现在人人都自以为很得法,所以到处炫耀,到处传播,其实自己做不到,就什么法也没有。“法”没有抽象之法,都是实际实在的本领和德传,所以谓“得”。离开了这些,就是出圈,所谓“偷艺”,“野路子”,实际是不得法。 在“得法”二字的内涵里,不仅有知识性技术和一点见得着的能为,最核心的还是人。是人在得法,也是人在使用技术,得法过程中始从都有怎么使用技术和人是什么样子的问题,所以“得法”的过程,其实是个“得人”的过程。 反过来说就是,在得人的过程里,写诗的过程才是运用技术的过程,于是才可以继续说下去,才不误人。 这个过程不外乎只有两个层面:再现和表现,其中再现是基础,表现是目的。这就意味,技术运用就以这两个层面的工作为任务,意味用技术怎么更好地把生活再现和表现出来。 所谓“表达”,也是这个意思,无非还含有“说出来”这一意思。“说出来”也是写诗的技术,跟再现和表现具有同样的地位和性质,区别在于技术运用方法不同。 再现和表现本身就是技术,无外乎是技术范畴里与其它技术概念相比大小的问题。再现是用技术把生活直接呈现出来。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就是用对比技术,把眼前的场景再现给了读者。 表现是用技术以抽象的方式把生活间接呈现出来。如“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就是因为有了前两句的再现,这两句就可以从前两句抽象出东西来了。 抽象出什么来了?把见到的雪和窗联 系起来,便有了古朴寂静之意,把见到的船和停泊联系起来就有了安定和繁华之意。这些不一定是生活的现实,却一定是生活的真实,因而寄寓了作者的美好心情,也感染了读者。这就是表现,比再现高一层涵义。 再现是客观的,不然也不叫再现,也不能说没有主观意思,主观意思隐在背后,是作者怎么选择客观事物,怎么置入视角的问题。表现便是主观的,凝聚着情感、态度和想说的话。写诗的技术最终是为这个服务的。 “说出来”的特点是用语言直接陈述,是语言本身的斟词酌句技术,不通过其它技术来迂回或绕弯子。如“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这也是对眼前场景的再现,至于这一句多少还有些主观评价意义,因不失客观,就仍属再现。 “说出来”也可以和其它技术一同使用。如“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这既是陈述生活现实和作者的境遇、心情,也是对比技术的运用,还是营造意境。 “说出来”也一样可以有表现意义。如“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这既是对前两句的引申,也是对作者感到凄凉之意的抽象。又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个更好明白。 再现是倾向感性的技术,表现是倾向理性的技术,“说出来”是语言自身的技术,既可感性又可理性。这些技术在运用上错综复杂,并不一定好分辨,也不一定要分辨,都是熟能生巧之后才慢慢能够体会到的。 也因此,知道这些,会用几下子,并不能以为得法,需要长年累月,甚至十年二十年的过程。轻率就以为得法是一知半解,浅尝辄止的表现,是只重视知道而不重视实际能力和修为的不好作风,仅凭这样的做法,暴露出的就是不得法。 得法,之所以是“得人”的过程,就在于人并非易得,也因此在得人的过程里就不能没有说处,这就是“悟得”,“修养”,“磨炼”这些字眼。 这些字眼,哪个都需要长年累月,仅磨掉不该有的性子,恐怕也没十年八年不好说,更何况在这过程中除了旧有的因素,还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因素。 在自学的过程中,过于自主是不可避免的,也就意味磨掉不该有的性子是很难的。与其这样说,不如往反处说更恰当。这就是,不仅磨不掉性子,反而增加的是不该有的性子,这已然跟得法南辕北辙了。 于是乎,懂规律,有智慧的好处就派上了用场,这又回到了前面。 以上哩哩啦啦捉缝写了两天,八千字余,算迟复,还请朋友见谅。也算与朋友闲聊,朋友说自己打字慢,我则刚好相反,脑袋跟不上打字,权做锻炼一下抽象思维,有没有讹谬,算不算回答了朋友的问题,是不是符合朋友需要,能不能卒读,朋友定夺。几句诗意,敬友,-- 小处藏疑大处观,问题解决莫留残。追根究底刨虫患,大树长成无复难。 以上是写给诗友的回复,借这个话题补充几句。这个《写诗的原理》系列,到此已近90万字,都在阐述写诗的规律和得法问题,涉及了方方面面,有宏观,有微观,针对的都是有的放矢认识问题、解决问题和相应的方法和策略。 写诗,不能误解为只是玩技术,一定要清楚技术仅仅是工具,是人和表达之间的媒介,除此便不具有任何功能。艺术工具本身都是美的,是客观的美,不能偷换为谁用起来,谁就是美。工具在人手里只有用起来得当不得当的问题。 人的美和诗的美是绑定的,都是看主观上拿工具干什么,干得怎么样。这一方面看的是人的认识和情感在做人上成熟的美,一方面看的是怎样表现作者在实际经历中走向成熟的美。 正是做人成熟的美和实际所表现出成熟的美,才能给人实实在在以感染、启迪和引导,才值得有不蒙人的可读性,让人在茶余饭后的品味中有所美的收获,得以美的熏陶,并通过有所反思,鼓舞,而感受诗、写诗和写诗的人,在文化和斯文上的精神力量。 这些既属于写诗的人平时正常的生活,包括应有的经历,作为,认识,态度和思考,也都应该是写诗的人随时能够提取的素材来源和写诗过程中所要呈现的技术,没有这些,写诗很难不空洞,也很难避免呻吟和憋诗。 干什么事,最怕做无用功,即便把写诗当做简单的爱好,打发空闲,也没有人愿意做无用功,再怎么说成简单爱好,打发空闲,都不过是一时借口,无非害怕别人不理解,要不然也成不了相对稳定,肯于花时间养成的爱好,个里一定有爱好者的特别享受,正因此就没人不想从中有所收获。 这就让怎么形成收获,形成什么收获,成了很有必要思考的问题,果真不思考,就必然与真实想法有冲突,有冲突而不解决,势必指向无用功,所以再怎么轻描淡写说成简单的爱好,说成打发空闲,也还是要面对怎么不做无用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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