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老师《怎样进行诗的碰撞》

龙家小院

这也是此篇拙文“以诗代序”中说，“曲直不留姑且处，教无传道鬼操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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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不当鬼，也不让鬼来我这里，更不让鬼从我这里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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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不合时下之风，却是我这个人一生的处世治学之道。说这些还是期待朋友理解，然后才好说诗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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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其实诗的问题已经说出来了。朋友若注意关注我的文章，就应该明白我这算不算是在说诗。我的观点总是“人诗合一”，没有人这个主体跟着，我是不相信他能把诗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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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上的事总是简单的，属于一点就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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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点破以后管不管用，这就要看一个人在做人上的灵犀。灵犀有了，点破也才有意义。比如，就拿朋友这首诗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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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朋友能对我的文章谈点具体实在的感想就好了，这可以帮助我对朋友的了解，对这首诗说起来也就更有针对性，可是为什么朋友没有这么做？也许朋友自己清楚，可我不清楚，也就只能从一般规律上来判断朋友此时的内心活动，像悬丝诊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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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这首诗：“岁末年初要变天，何如趁早减衣衫。须知一旦寒潮到，身重无心对雪颜。”起句虽波澜不惊，却很好，主要是起得自然，也基本符合时令，分析起来，“岁末年初”并不是重点，“变”才是重点。于是接下来就要围绕“变”字展开，然后再收回来，只要合情合理，又不破坏时令特点就O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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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认识到，“岁末年初”可不是一个小概念，也不仅仅专指时令这么简单，总的看有“回首”、“展望”、“节庆”等意味，具体看则是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岁末年初”，这是一个极具个性化特征，又带有普遍诉求的，最能表现“天人合一”的一个时季和这样的词语，这里既是知识，也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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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变”字又意味什么呢？一定是作者最独特的感受和最具慧眼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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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别人未注意的变化，或都能感受的变化中唯有作者才能发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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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字寓于“变天”之中，无非就是要用气候带出来，带出什么呢？一定是作者要引导人们去见识的，包括事情和哲理，这个见识也一定是人们意料之中又出乎其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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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何如趁早减衣衫”这一句，能接得住这层意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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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无外乎阴晴雨雪、风寒气暖这些，然后带动人们的心情和做为也随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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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变”也意味向不好的方面变化，向好的方面变化，如果没有特定的语境，不叫“变天”，而是合情合理的正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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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作者为什么要劝读者“趁早减衣衫”？而且接下来还要说“须知一旦寒潮到”？这么劝人“趁早减衣衫”，又说“一旦寒潮到”，什么意思？用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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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末了方知，原来作者是想用“身重无心对雪颜”，来告诉人们：穿衣服厚了，就“无心对雪颜”了。这叫怎么说话法，与胡言乱语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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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为写诗而写诗的结果，放着真情实感的活生生的生活不用，非得一门心思从肚里憋，于是憋出来的就一定是扭曲不能再扭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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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憋诗是不行的，不仅毫无价值，也浪费了脑筋，更糟蹋了写诗这种美好的行为。诗不是这样写的。那么，诗是怎么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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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的所有文章都在说这个，绝不像某些人讲了半天，也没离开所谓声韵、所谓技巧、所谓“立意高远”、所谓“语要惊人”这么浅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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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这首诗是不是经过格律检测的？浅表的东西似乎都具备了，那么又怎样？算得上会写诗吗？情意理通顺，是写诗最起码的要求，平时说话都要做到，怎么一写诗就连最基本的意思和道理都说不通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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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情只要一摊上功利主义，就一定是把路走歪了的。这又回到了前面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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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朋友懂得抓住机会和创造机会，就一定懂得学，也就有这样的策略和相应做法，就一定知道再拿来这首诗之前，先读读我的文章并有些互动，甚至从我写的诗里发现我是怎么把生活和写诗结合起来的，又是如何运用的，做到知己知彼，这比我直接告诉朋友虽费时费事些，却足以让朋友拿来的不是这样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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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速不达就是欲速不达。什么事情做起来一旦图省，其结果也必然随之缺这少那。当然，这还是好的，一塌糊涂才是真的，就像朋友写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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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这首诗，白白浪费了第一个句子，除此接下来的所有脑筋都是无用的，且乱糟糟的，这还要算上先不说朋友一个“变”字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或许从这个时候思维就是错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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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就是换了一种形式的说话。情意理在日常说话中是怎么来的、想的、用的，有什么基础，是什么样子，到诗里也应该如是，无非是从一种表达方式换成了另一种表达方式，是这一换才换出了表达的美和表达的艺术，并非要把日常没有的添加进来，也不是把日常能有的写起诗来就抛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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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讲，便知道，“快减衣衫吧，不然寒潮一到，穿得多、身体重，就‘无心对雪颜’了”，这样的话语，想必在日常生活里朋友是不说的，因为这样说话，意味着什么，恐怕不仅仅是遭白眼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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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可以看出，不管怎么写，写一首诗总是相对容易的，而要评一首诗又该费多大的劲，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写一首诗绝对难以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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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人宁可评价一些现成的诗，也不愿意对朋友这样的诗真正分析进去，仔仔细细付出大量脑力劳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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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说明，三言两语评诗不叫评诗，除了浮皮蹭痒，便起不到任何给人以启迪的作用。但愿朋友看到这样的评价，第一想到的不是个人自我，也不是面子如何，而是以后走向的目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