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学海长孺 于 2021-10-3 09:09 编辑
张俞的《蚕妇》第2句韵字是“巾”还是“襟”
据传说张俞的《蚕妇》有二个版本:一个是当今社会上广为流传的在网络上到处可见的第2句韵字为“巾”的版本“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另一个当今社会以及网络上都难以找到的见的第2句韵字为“襟”的版本“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襟。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到底是张俞原诗用“巾”被后人改用为“襟”呢,还是张俞原诗用“巾”被后人改用为“襟”? 张俞是北宋文学家,在他“屡举不第,因荐除秘书省校书郎,愿以授父而自隐于家”时,南宋平水刘渊由206韵的唐韵合并为107韵的平水韵尚未问世,官方格律诗用的是206韵的唐韵。虽然现在已很难了解唐韵的原貌,但可以肯定的是206韵的唐韵中的“襟”和“人”不在同一韵部——因为平水韵是由唐韵合并而来的。 按理说,张俞不可能连当时官方所用的唐韵也不知道,在写《蚕妇》时将韵也用错了。据此可以判断:张俞《蚕妇》一诗的第2句最后一字应该是“巾”字。这也符合世上流传的大多数版本情况,同时也符合当今网络上大多数人的口味。可是,我目前还是比较倾向于《蚕妇》一诗的第2句最后一字用的是“襟”字。其理由如下: 【一】 襟:本义指衣服领口相交的部分,又指衣服的胸前部分 巾:本义指供擦拭、覆盖、包裹、佩戴等用的块状饰物。古人以巾裹头,所以巾又指头巾 《蚕妇》写于北宋,那个时候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蚕妇”准备好一块“供擦拭、覆盖、包裹、佩戴等用的块状饰物”来擦拭眼泪吗?专门抓下包裹在头上的“头巾”来擦拭眼泪也太麻烦了吧?还不如撩起衣服的胸前部分的“襟”擦拭眼泪来的方便呢!再说,还有些来不及擦拭就掉下来的眼泪,总不会往上而掉到“头巾”上去吧? 从词义上来看,北宋文学家张俞是不会因韵伤意,用上生活在当时社会最底层的“蚕妇”很难出现的现象“泪满巾”的。因为“泪满襟”更接地气,所以才会千古流传。 【二】 那么,是不是北宋文学家张俞不懂当时官方同行的《唐韵》而写了一首出韵的律绝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那么,为什么在这首诗中用了在《唐韵》中属于出韵的“襟”字来押韵呢? 我认为张俞是故意这么写的。 (1)《蚕妇》这首诗的主人公是这个生活在当时社会最底层的“蚕妇”而不是张俞他自己。一个“蚕妇”哪里懂得什么“诗韵”,只要念出来顺口,能发泄出内心的感情就行。 (2)“顺口”就是韵,只不过不是官韵,是民间某些地方的口语韵罢了。又不是科举考试的试题,用口语韵不是更接地气了吗? 【三】 有人会问:你考证过“蚕妇”是何处人氏吗?用“蚕妇”当地的的口语读来顺口吗? 我自然是没有考证过,同时也没有必要去考证。因为《蚕妇》这首诗的主人公“蚕妇”不是个别现象,而是当时整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蚕妇”的群体现象。“艺术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张俞将“蚕妇”这种群体现象高度概括凝结于《蚕妇》一绝中,才使得《蚕妇》流传千古,若只是一人一时一地偶然发生的一事,岂能广为流传? “蚕妇”是群体,那么,温州甚至永嘉的“蚕妇”也包含在《蚕妇》一绝之中。请温州范围内的老乡用本地话和普通话两种语言分别来读一读“襟”和“巾”二字,听一听究竟有多大的区别?若是区别不大的话,虽看起来不符合官家的韵,但读起来还是顺口的,听起来也还是顺耳的。 既然不是科举考试的试题诗,当然要选用顺口顺耳顺民意的韵字,而放弃顺口顺耳顺官意的韵字了。 【四】 那么后来为什么又会出现用“巾”作为韵字的版本,在当今网络上只有“巾”字版本而不见“襟”字版本呢? 我认为这和社会的发展有关。 一方面是社会的发展使“巾”的运用越来越广泛,由原来只在少数贵族中存在的东西渐渐在民间出现,到了当今,“纸巾”都是到处可见了。 另一方面是社会的发展,促使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社会上的读书人渐渐多起来了,写格律诗或学写格律诗的人也渐渐多起来了,了解《平水韵》也随之渐渐多起来了。 社会的发展是好事!但有许多人会用今天的眼光来看过去,会错误的认为北宋时期的《蚕妇》用“巾”一定也是普遍现象,写格律诗一定要符合官方所规定的韵律要求,文学家张俞所写的律绝一定是符合官方所规定的韵律要求的。那么,张俞的《蚕妇》原本一定是用“巾”做韵字,用“襟”做韵字一定是别人在抄写和传播的过程中出错了。于是,出版商就决定“纠错”了。当他人发现社会上有“巾”版《蚕妇》。就依样画葫芦,纷纷仿效,越来越多,以致当今社会上和网络中只流传着“巾”韵的《蚕妇》版本。 因此,我认为张俞的《蚕妇》原为“襟”韵版后转为“巾”韵版,而不是原为“巾”韵版后转为“襟”韵版的。
以上皆为本人的推测之词,无法考证,只提出疑点以供讨论和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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