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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31 11: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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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人 发表于 2021-1-31 10:40
王力先生说的一段话:
“任何规则都有它的灵活性,诗词的格律也不能例外。处处拘泥格律,反而损害了诗 ...
赞同你说的不能把诗当游戏,把格律当游戏规则的见解,也赞同你认为律绝篇幅短,适合抖机灵,律绝就象现在的抖音,而要想承载雄宏思想与场景,非古体诗莫属,格律没有问题,问题在重格律诗轻视漠视古体诗,确实是时病。只引王力的话说服力不够,再送你些古人谈格律言论:
a\ 锺嵘《诗品序》:
昔曹刘殆文章之圣,陆谢为体贰之才,锐精研思,千百年中,而不闻宫商之辨,四声之论;或谓前达偶然不见,岂其然乎?尝试言之,古曰诗颂,皆被之金竹,故非调五音无以谐会。若“置酒高堂上”,“明月照高楼”,为韵之首。故三祖之词,文或不工,而韵入歌唱。此重音韵之义也;与世之言宫商异矣。今既不被管弦,亦何取于声律邪?齐有王元长者,尝谓余云:“宫商与二仪俱生,自古词人不知之;唯颜宪子乃云律吕音调,而其实大谬,唯见范晔谢庄颇识之耳。” 尝欲造《知音论》,未就。王元长创其首,谢朓沈约扬其波。三贤咸贵公子孙,幼有文辩,于是士流景慕,务为精密,襞积细微,专相陵架,故使文多拘忌,伤其真美。余谓文制本须讽读,不可蹇碍,但令清浊通流,口吻调利,斯为足矣。至平上去入,则余病未能;蜂腰鹤膝,闾里已具。
b\ 皎然在《诗式》中说:“沈休文(沈约字休文)酷裁八病,碎用四声,故风雅殆尽。后之才子,天机不高,为沈生弊法所媚,懵然随流,溺而不返。”
c\ 殷璠《河岳英灵集集论》说:“齐梁陈隋,下品实繁,专事拘忌,弥损厥道。夫能文者,匪谓四声尽要流美,八病咸须避之,纵不拈二(拈缀),未为深缺。”
d\ 苏轼嘲弄声律,云:“蜂腰鹤膝嘲希逸,春蚓秋蛇病子云。醉里自书醒自笑,如今二绝更逢君。”
e\ 黄庭坚:“宁律不谐,而不使句弱;宁字不工,而不使语俗”。
f\ 《随园诗话》:杨诚斋曰:“从来天分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解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办。”余深爱其言。须知有性情,便有格律,格律不在性情外。《三百篇》半是劳人思妇率意言情之事;谁为之格?谁为之律?而今之谈格调者,能出其范围否?况皋、禹之歌,不同乎《三百篇》;《国风》之格,不同乎《雅》、《颂》:格岂有一定哉?许浑云:“吟诗好似成仙骨,骨里无诗莫浪吟。”诗在骨不在格也。
g\ 清李重华《贞一斋诗说》说道“律诗止论平仄,终身不得入门。既讲律调,同一仄声须细分上、去、入;应用上声者不得用去、入,反此亦然。。。”
h\ 清朝王夫之《姜斋诗话》说:《乐记》云:“凡音之起,从人心生也。”固当以穆 耳协心为音律之准。“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之说,不可恃为典要。“昔闻洞庭水”,“闻”、“庭”二字俱平,正尔振起。若“今上岳阳楼”易第三字为平声,云“今上巴陵楼”,则语蹇而戾于听矣。“八月湖水平”,“月”、“水”二字皆仄,自可;若“涵虚混太清”易作“混虚涵太清”,为泥声土鼓而已。又如“太清上初日”,音律自可;若云“太清初上日”,以求合于粘,则情文索然,不复能成佳句。又如杨用修警句云:“谁起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净烽烟?”若谓“安”字失粘,更云“谁起东山谢太传”,拖沓便不成响。足见凡言法者,皆非法也。释氏有言:“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艺文家知此,思过半矣。
i\ 清朝的袁牧再谈王士祯的平仄谱时这么说:“近又讲声调而圈平点仄以为谱者,戒蜂腰、鹤膝、迭韵、双声以为严者,栩栩然矜独得之秘。不知少陵所谓“老去渐于诗律细”,其何以谓之律,何以谓之细,少陵不言。元微之云:“欲得人人服,须教面面全。”其作何全法,微之亦不言。盖诗境甚宽,诗情甚活,总在乎好学深思,心知其意,以不失孔、孟论诗之旨而已。必欲繁其例,狭其径,苛其条规,桎梏其性灵,使无生人之乐,不已傎乎!唐齐已有《**旨格》,宋范温有《诗眼》,皆非大家真知诗者。”
j\ 《一瓢诗话》第75条:排比声韵,较量属对以为工,夸繁斗缛,缀锦铺花以为丽,惊哄喝喊,叫嚣怒骂以为豪,枯淡无神,索寞无味以为幽,坐此恶疾,终身不愈,永不能立李、杜之门,安望其见李杜以前哉?
k\ 沈德潜《说诗萃语》:“诗贵性情,亦须论法。……然所谓法者,行所不得不行,止所不得不止,……若泥定此处应如何,彼处应如何,不以意运法,转以意从法,则死法矣。试看天地间水流云在,月到风来,何处著得死法!” 他论诗和选诗“既审其宗旨,复观其体裁,徐讽其声调”
l\ 《唐音审体》中论及晚唐七律时说:“昔人谓七言律诗莫工于晚唐,然自此作者愈多,诗道愈坏。大抵组织工巧,风韵流丽,滑熟轻艳,千手雷同;若以义求之,其中竟无所有。”
m\ 《瓯北诗话》“自中唐以后,律诗盛行,竞讲声病,故多音节和谐,风调圆美。杜牧之恐流于弱,特创豪宕波峭一派,以力矫其弊。”
n\ 刘克庄云:“牧于律中常寓少拗峭,以矫时弊。”(《后村诗话》)杨慎也说:“(杜牧)诗豪而艳、宕而丽,于律诗中特寓拗峭,以矫时弊。”
o\ 《履园诗话》:余尝谓诗无格律,视古人诗即为格,诗之中节者即为律。。。
p\ 姜书阁《诗学广论》里引用古人的话道---------夫诗也,岂曰平而平仄而仄已焉哉?即平之声,有轻有重,有清有浊;而仄之声亦有轻、有重、有清、有浊。此天地自然之声也,而唐以后鲜有知之者。不知轻重清浊之声,且不可以循古之恒裁,而况能尽诗之变体耶?今以律之变体言之,如曰:“昔人已乘黄鹤去”,又曰“北城未柝复欲罢”,又曰“七月六月苦炎热”等若干章,此专在于轻重清浊之间尔,平仄云乎哉?由是观之,唐人之所谓变体者,乃以变其平仄之声音也,而轻重清浊之间,盖有不可得而变之矣。
q\ 李白说:“梁陈以来,艳薄斯极,体文又尚以声律。将复古道,非我而谁?”
r\ 明末清初李渔《诗韵序》:
“以古韵读古诗,稍有不协,即叶而就之者,以其诗之既成,不能起古人而请易,不得不肖古人之吻以读之,非得已也。使古人至今而在,则其为声也,亦必同于今人之口。吾知所为之诗,必尽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数韵合一之诗;必不复做‘絺兮綌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之诗,使人叶‘风’为‘孚金反’之音,以就‘心’矣;必不复做‘鹑之奔奔,鹊之强强,人之无良,我以为兄’之诗,使人叶‘兄’为‘虚王反’之音,以就‘强’矣。我即生于今时而为今人,何不学《关雎》悦耳之诗,而必强效《绿衣》、《鹑奔》之为韵,以聱天下乏牙而并逆其耳乎?”
s\ 民国诗话:
八一、天下事,能者其法简,不能者其法必多。乱世多刑法,俗吏多仪节,假道学多规矩,不善书者多考校执笔磨墨,不能文者多考校反正曲折,不能诗者多考校格调体制。
八三、礼从宜,诗亦从宜。每见诗人用古韵法押入句尾,如“下”字押入七尘,“林”字押入十三覃之类。句虽佳,其音不谐,颇为扫兴。每见诗人将惯用作仄声者作平声,惯用作平声者作仄声,如“中兴”之“中”、“离群”之“离”作去声,“料想”之“料”、“忧患”之“患”作平声,将一副考据面孔随处摆布,最为无味。
t\ 朱光潜《诗论》关于用韵的部分论述:
“中国旧诗用韵法的最大毛病在拘泥韵书,不顾到各字的发音随时代与区域而变化。现在流行的韵书大半是清朝的佩文韵,佩文韵根据宋平水刘渊所做、元人阴时夫所考定的平水韵,而平水韵的一百零六韵则是合并隋(陆法言切韵)唐(孙愐唐韵)北宋(广韵)以来的二百零六韵而产生的。所以我们现在用的韵至少还有一大部分是隋唐时代的。这就是说,我们现在用韵,仍假定大半部分字的发音还和一千多年前一样,稍知语音史的人都知道这种假定是很荒谬的。许多在古代为同韵的字在现在已不同韵了,做诗者不理会这个简单的道理,仍旧盲目地(或则说聋耳地)把‘温、存、门、吞’诸音和‘元、烦、言、番’诸音押韵;‘才、来、台、垓’诸音和‘灰、魁、能、玫’诸音押韵,读来毫不顺口,与不押韵无异。这种办法实在是失去用韵的原意。”
u\钱玄同亦有论:
“那一派因为自己通了一点小学,于是做起古诗来,故意把押‘同、逢、松’这些字中间,嵌进‘江、窗、双’这些字,以显其懂得古诗‘东、江’同韵;故意把押‘阳、康、堂’之些字中间,嵌进‘京、庆、更’这些字,以显其懂得古音‘阳、庚’同韵。全不想你自己是古人吗?你的大作个个字能读古音吗?要是不能,难道别的字都读今音,就单单把这‘江、京’几个字读古音吗?”
由此得出的结论是:“诗如果用韵必用现代语音,读的韵,才能产生韵所应有的效果。”
v\ 顾随《驼庵诗话》:
“格律之‘律’,不是不随人意志为转移的规律。‘律’是人为的。‘律’不能为人服务时,人应当打破它。‘律’是形式,一切形式都是为内容服务的。当形式不能为内容服务时,人应当改造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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