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巢》——亲嫁老婆的伤惨 一、原文及注释 【原文】 维鹊有巢①,维鸠居之②。之子于归③,百两御之④。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⑤。之子于归,百两将之⑥。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⑦。之子于归,百两成之⑧。 【诗意解读】 本诗三章的开头句是“维鹊有巢”,跟句是“维鸠居之、维鸠方之、维鸠盈之”,那就必须研究鹊与鸠的关系。 鹊,是勤于筑巢的鸟。每当春日,就开始含小树枝在树上搭设窝巢,我在儿童时代,每天都能见到它筑巢的辛苦。正常情况下,巢成,就下蛋孵蛋,直到小鹊出壳,养大。 但是,每当巢成,就有懒惰而豪强的乌鸦前来争夺霸占。为了保护自己的窝巢,喜鹊不顾身体不如乌鸦强壮,也要奋起与乌鸦拼搏。老鸹的“鸹鸹”,喜鹊的“喳喳”,总要争斗好几天,以老鸹的胜利结束。这时候喜鹊的感受如何? 我没有见到过斑鸠霸占鹊巢的情况,想来也是一样的。斑鸠洋洋自得,喜鹊是无限的悲伤。 本诗是奴隶的老婆被有钱有势的人看上后,亲自将她嫁给别人的盛况——百两御之、百两将之、百两成之。对于奴隶来说,就像“鹊巢鸠占”的故事重演。 老婆嫁人,老公的感受如何?诗中无言。其实,无言就是诗言——无可奈何。当然不乏老婆走了好运的小小的慰藉。这就是“无言”的诗理、无言的控诉。 【注释】 ①鹊,喜鹊。勤于筑巢的鸟。维,发语词。“维鹊有巢”,喜鹊筑成的巢。 ②鸠,唐莫尧《诗经全译》:“一说鸤鸠(布谷鸟),自己不筑巢,居鹊的巢。贵州民间说斑鸠不筑巢,居其他鸟类筑的巢。”“维鸠居之”,斑鸠、布谷,都不顾别人的死活的霸道东西。用以象意人世间的不平。 ③归,女子嫁人曰归。“之”,动词。《说文》曰:“出也”。“之子于归”,遣子出嫁。这里的“之子”不是“此子”。 ④两,辆。车辆的单位。御(yà),《汉语大字典》:“通迓。迎接。《集韵.禡韵》:‘讶,《说文》相迎也。或作讶、御’”。“百两御(yà)之”,百辆车迎接她。 ⑤方,占。“维鹊有巢、维鸠方之”,鹊巢鸠占。 ⑥将,唐莫尧《诗经全译》:“将,送。陈奂《传疏》:‘将,训行。送,又行之引申义’”。 ⑦盈,充盈。“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也是鹊巢鸠占的意思。 ⑧成,《说文》曰:“就也”。成就之意。 二、《鹊巢》新译 【译文】 喜鹊刚刚筑成了窝,就有老鸹来争夺。亲自将她嫁出去啊!迎亲之车何其多。 喜鹊刚刚筑成了窝,就有老鸹来争夺。亲自将她嫁出去啊!迎亲之车百辆多。 喜鹊之巢刚筑成,就有老鸹来竞争。亲自将她嫁出去啊!彩车百辆以成婚。 三、诸家翻译的错误之源头 诗之比兴,以物喻事。鹊巢鸠占,对鸠来说,是无边的喜悦;对鹊来说,那是揪心般的伤痛。 他们认为:“这是一首祝贺新娘……”或“贵族女子出嫁时的铺张奢侈”。 我们的诗家,怕是没有见过“鹊巢鸠占”的惨像,难怪他们没有男人失巢的苦痛联想。他们翻译此诗,语调是那样的轻快,好像看别家姑娘出嫁一样,喜悦无边。 例如: ▲树顶喜鹊把窝做,八哥占有来居住。这个姑娘要出嫁,百辆车儿接她去。 树顶喜鹊把窝做,成双八哥同居住。这个姑娘要出嫁,百辆车儿接她去。 树顶喜鹊把窝做,双双八哥住满巢。这个姑娘要出嫁,百辆送亲礼周到。 ▲喜鹊树上祝好窝,斑鸠飞来居住它。这个姑娘要出嫁,备车百辆来迎她。 喜鹊树上祝好窝,斑鸠飞来占有它。这个姑娘要出嫁,备车百辆护送她。 喜鹊树上祝好窝,斑鸠飞来占满它。这个姑娘要出嫁,备车百辆迎到她。 等等。大同小异,不一而足。 四、《毛诗正义》怎样说? 1、对《鹊巢》的总体解读,孔颖达《毛诗正义》说:“(《鹊巢》乃言)夫人之德也。国君积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德如鸤鸠,乃可以配焉。” 翻译一下,是说,国君有德,终于得到爵位(巢),好比喜鹊筑好了巢。专等有德的夫人(鸤鸠)来住。“德如鸤鸠,乃可以配焉。” 2、对于第一章,《正义》说:“言维鹊自冬历春功著,乃有此巢窠,鸤鸠往居之,以兴国君积行累功勤劳乃有此爵位,维夫人往处之。今鸤鸠居鹊之巢,有均壹之德,以兴夫人亦有均一之德,故可以配国君。又本其所起之事,是子有鸤鸠之德,其往嫁之时,则夫家以百两之车往迎之,言夫人有德,礼迎具备。” 喜鹊可以娶鸤鸠做老婆吗?鸤鸠占了喜鹊的巢,还能让这个成功人士(喜鹊)活下去吗?孔氏比兴,缺乏生活基础。 2019/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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