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谈诗写共性
境界论是王国维理论价值的核心,其中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大境与小境、常人之境与诗人之境又是境界论的重量课题。有境界则自成高格,无我之境界更彰显诗人功力,修为与品格。
“有我之境”是以我观物,从“我”即个体的角度去观察外物,因此就带上了个体色彩。
有我之境中的主体意识十分突出,词诗中的意象无不渗透着诗人的情绪。而且这种情绪有着明确的具体情境,是很难易人易地的重复产生,故不一定带有普遍性。
“无我之境”则以物观物,将个体的“我”融合在群体之中,物我浑然,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故带着一定的普泛性,表现的是普世万古之人生。
“词话”中例句:冯延巳《鹊他枝》“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秦观《踏莎行》“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视为有我之境;陶潜《饮酒》“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元好问《颍亭留别》“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视为无我之境。
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有我之境”与常人之境、小境相近,“而无我之境”与诗人之境、大境相近。 “无我之境”之说也恰是体现了庄子的忘我、无我的思想境界。如何在弱化“我”性的前提下将物性最大程度更为体质地发掘出来,从而更深刻地表现普适之情性,这是悬格甚高的一个创作理想。“有我之境 ”,“无我之境”则对诗人的心胸和眼界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源于诗人之胸襟,眼界之差异,两境之间有高下之分别。写“有我之境”不难,是一般诗人都可以表现的,能写出具备“无我之境”的作品,则需要那些具备天赋卓异的诗人进行大胆创新和创造。
诗写个性,当属有我之境 ,真实或感人,但终归受认知局限,小情调小格局而已。上乘作品大手笔,当属无我之境,写共性,感知自然、感知社会、感知人性,情操、智慧、胆识、学识,向上给人以启迪。
——本文参考人间词话及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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