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风皖韵副首版
精华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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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灾小景 文/刘培善
家乡啊!家乡! 您面目全非,狼籍一遍, 不见往日的生机盎然! 洪水啊! 你如此凶残,还那么贪婪! 你将河堤摧毁,把房屋掀翻; 吞没了庄稼,席卷了家具, 还把木料冲完! 留下的是断墙残壁, 还有埋在里面的破锅碎碗! 嗨!我家真算幸运, 锅未砸破,碗未碎完, 清理残墙淤泥时, 还捉到一条活鲇鱼, 足有斤半! 于是:垒土为灶,折枯枝做柴, 煮一锅鲇鱼汤, 权作洪水劫后第一餐! 国家拨来救灾粮食煤炭, 还有一根根竹杆,一卷卷草栅。 我家也搭起草庵一间。 同住三代四人, 权且暂避风寒。 本无其他生计, 只能依傍政府渡难关! 无奈国家实有困难, 救灾粮物有限, 受灾面积过大, 哪能照顾周全。 政府号召生产自救, 父母要挑起生产重担。 我呀! 因无校舍,学校停办, 跟随奶奶挖野菜, 远近四处寻遍。 尖头菜,羊蹄棵, 苜蓿草,野小蒜。 和着灾粮渡饥寒! 洪水呀! 你败退时是那么狼狈不堪! 你肢体破碎, 把残体留在洼地湖湾, 还丢下些鱼虾蚌蚬! 正好给灾民补充营养, 给老人孩子解馋! 您看!孩子正忙, 捕鱼、捉虾、拿蚌、摸蚬! 腥气满身,淤泥满面, 满载而归,喜地欢天! 这是灾年少有的欢笑, 却能冲淡灾年的辛酸! 更喜洪水退尽, 大地已过冬天, 麦苗节节升高, 青蒿再绿湖滩, 于是,欢腾了: 婆婆携孙,姑娘结伴, 扛锹带锄,挎筐挑担, 采蒿人成群, 形成大场面。 好年做菜下酒, 尤其清脆可口, 灾年为食充饥, 更觉分外香甜! 看那! 豌豆开花了……蚕豆结角了…… 莫嫌时间太慢, 想吃再等几天! 不要豌豆连秧吞, 蚕豆带壳咽。 您瞧! 小麦灌浆了……大麦黄芒了…… 光剪穗儿不用镰 剁掉麦芒烘半干, 磨不成粉出面须, 条条面须如粗线, 人们把它叫捻馔。 煮糊贴粑是好饭, 再不是饥一餐饿一餐。 看吧! 收麦地里人如潮, 打麦场上垛如山。 再看! 人人脸色红润,家家房屋重建, 村村鸡鸣犬吠,处处果香瓜甜! 啊!好一派淮上江南! 这正是大难之后有大福, 过了灾年是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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