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体诗中的对仗使用较四声使用更为重要
近体诗的中两联是须要对仗的。这须对仗来自永明体,永明体诗除首联尾联外,中间的部份不管联句多少一律必须对仗。这是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在永明体之前,从汉代到魏晋,风行的是大量的骈体文,这骈体文中间的主体部份大多都是要对偶的。文人就把这一形成移植到五言诗的中间部份,就成了永明体的主要结构。最后,当对偶句发展到要求讲四声平仄相对时,就成了近体诗的讲对仗了。
汉文字的能够形成对仗是一门了不起的独特艺术,是任何拼音文字都不可能具备的。对仗从骈文进入到诗里,是近体诗千年不衰的一个主要因素。对仗句还可单独挑出来使用,这就是后来出现的楹联。
一首律诗最大的亮点往往就是这对仗部份。如果说诗从四言到五言增加了音节的变化,这个时间的准备并不需句子内在的长时间的实践,它是自然过渡的,而句子从非对仗到有意识地讲对仗,这却是发生了质的飞跃性的变化。这虽然是从骈文体借来的,但骈文在历史的长河中流淌的时间则相当长,大浪淘沙,待到流进五言诗里,它已经不是对偶而是整齐的对仗句了。
从永明体的多联对仗句不定到近体诗的只限制于两联对仗,这个认识是到了唐人才完成的。这不是创造性的完成,这是认识性的完成!这认识上的完成发生了本质上的优化,即认识到对仗联多了则重复死板,少了又无从变化(近体诗没有中间对仗只有一联的),排律多联形式尽管皇家用作取仕的途径,但它只是一块敲门砖,文人一但进到了仕途之门,排律就靠边站了。
所以唐人的“约句准篇”,这约句非但是五言,更重要的还是中两联的讲对仗。“一三五不论,而是六分明”只是声律要求。而中两联对仗则不需要口诀,然而它却靠诗人自己的悟性理会,对仗联的质量关乎着整首律诗的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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