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千年老猢狲 于 2018-5-30 12:29 编辑
染頭金髮赴巴黎,塞納河邊塑軟泥。 散步途中常憤怒,旅行車上偶癡迷。 消沉所以語言少,頹廢當然腔調低。 自古窮途多墨客,蹩來不必問東西。
读《庄子显灵记》之五
在中国要想成为大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光是“知其然而然”还不行,还要在此基础上“更知其所以然”,因此一个书画家不仅要写出一手好字画出一手好画,同时还要好读书,能作文,甚至还要成为一个道学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哲学家。所以许多的书画家便一边弄着书画一边还要吭吭叽叽地作诗或指手画脚地论道,不懂的人便会以为他们都是藐姑射山上下来的神人。 也许是因为年龄大了,便更多地想到了死;自认为将一切生的意味都领略尽了,便要想着去领略死的意味:这当然是要将死这一概念的内涵改变一下,让它不再仅仅表示为人的整个生命的结束而只是肉体生命的结束,要从生命中将肉体生命以外的另一半即灵魂的生命分离出来从而让自己获得新生。这样人的肉体生命就相当于是束缚了人的精神生命的桎梏,死却成了让灵魂获得解放的途径,这样死对于我们来说就比生更具有魅力了。婴儿从母体中降世是要哭的,那或许意味着生是一种痛苦吧。灵魂从肉体中解放出去却当然要笑了,因为那肯定是一种幸福。因为正是有了死,我们才能去追逐和体验“天人合一”之大美,像显灵的庄子那样在太始的带领下,一会儿进入“无量光”,一会儿进入“无穷暗”云云。当然我们还可以像庄子所梦见的那个骷髅一样去“以天地为春秋”,体会一下“南面称王一般地欢悦”。于是我们可以轻生而重死了。 但《显灵记》的作者是否想过,何必非要通过死才可以以“天地为春秋”才可以体会“南面称王”的喜悦呢?人是有想象力的,只要一想象,什么“无量光”什么“无穷暗”也许连一秒钟也用不了即可以进行无数次穿越了,何必非要待死后再去以“天地为春秋”呢?在活着的时候就不可以“南面称王”了么?人是可以努力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就去做“超天才”的“超天才”,用有限的生命干出一番不朽的事业不也就可以“与天地同寿”了么?而如果你是个具有领袖欲的人,你自然是可以去竞选总统了,又何必非要成为一个骷髅之后再去“南面称王”呢?当然,这或许还需要条件,比如首先要地球不毁灭和人类不灭亡,其次是你所处的那个时代不是帝王将相均有种的封建社会,而且你又不是生在诗人的家族里。因为即便是生在封建社会里,如果你是陈胜一样的农夫,也同样是可以揭竿而起而在一夜之间变成“王”的。一个人何必要有如此地奢望呢?只是在活着的时候能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完就好了。如果再有剩余的精力,就来为地球的不毁灭和人类的不灭亡做一些事吧。至于死后的事,还是留给魔鬼们去管的好。 至于书画家,自然是先要将字写好,把画画好,否则你就是再怎么文学再怎么哲学也是没有用的。当然字写好了,画画好了,是可以来文学再哲学了,但也应该创造出自己的文学和哲学来,而不是将本属于古人的东西拿过来复述一下。即便是“复古”也不该是如此来“复”的,否则艺术创作就真的成了小孩子的游戏了。
2005-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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