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穿”字的含义
穿,当为贯穿时,它作通讲,即贯通。贯通是指一个物体从另一个物中通过。如水渠、铁路,当从甲地到乙地时,即通过甲乙两地之间的其他物体。东西贯穿,即通过东西之间的物体,南北贯穿,即通过南北之间的物体。
如果穿只是作为动词,前面可以加定语,如横穿马路,直穿城门。当穿字单独作动词使用时,可以作行走、越过讲,如穿过山林,越过平原,穿山越岭,穿云走雾。穿过山林即从山林之间走过,穿过草原,即从草原之间走过。单独用穿,不同于贯穿,贯穿南北,即某物体在南北之间起的是连接作用,穿过南北,则是某物体从南北之间穿过。因此穿过南北之间不同于贯穿南北之间,两者刚好相反。从词意来讲,穿南北不是某物体连接南北两物,而是某物体穿过南北之间。
回到“沉沉一线穿南北”这个词语上来:沉沉一线,是贯穿于南北两地,还是穿行于南北之间?贯穿南北之间,这一线是南北向。穿过南北之间,这一线是东西向。那么,这沉沉一线是贯穿南北呢还是穿过南北?
既然《黄鹤楼》的“沉沉一线穿南北”,说它是贯穿南北之间也可,说它是穿过南北之间也可。现在需要确定的是这“一线”指的是什么?我们不能凭空说它是京广铁路,也不能凭空说它是一线长江。那么这“一线”就需要从整首词的有机组合景物来决定它所比喻的是什么。这首词整个八句话,不可能用七句来写长江的氛围,另用一句去写一条让人去猜想才能假设的南北铁路。
从唐宋词两千多首菩蛮的结构中,找不到有用七句写一个意境,另用一句去写一件与这个整体意境无关的事物。如果这“沉沉一线是指长江”,那这穿南北就是穿过南北之间,这“一线”因承上启下而不用猜想就知其明确无误地代表着自己就是长江,合乎词的结构规律。下面附苏星空先生提供的古人用一线指江流的诗句:
萬里長江一線橫,好風時送晚潮聲。
大江僅一線,風動雲氣祥。
下視落星石一拳,長江一線湖一涓。
闌干三面倚晴暉,竹外長江一線微。
一線桐江萬古賢。
一線江流引急湍,奔騰長作勁潮看。
一线江流,几层山色,千里隔长亭。
莫寄东游,千里清江一线浮。
衰艸亂畦平,長江一綫明。
長江大河一線來,安問洞庭與彭蠡。
百丈牽江一線平,勞君客裹念歸程。
俯视岷江万里蜿蜒仅一线,蜀山千点参差罗列儿孙俦。
一线长江三里寺,千年鹤唳九秋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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