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筑子 于 2018-5-1 11:49 编辑
再读毛泽东《黄鹤楼》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
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
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
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先从广处虚写长江的气势。九大支流从中原流入长江,汇成一线波涛,穿过南北两岸之间,流入东海。这是一个流水对,纵流九派大河,横穿一线长江,两者为因果关系,没有九派的汇集,就没有一线的奔流。九派是有历史典故的。九派典故使下句一线为长江就有了依据。然后近写: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这如摄影,把镜头拉近,对这沉沉一线上的龟蛇两山来一个特写。
上片写长江的大场面,下片转入写诗人的心境。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这游人处不一定是在黄鹤楼上,据说此时的黄鹤楼已被火烧并不存在。黄鹤知何去是双关语:黄鹤飞走了,黄鹤楼也不存在了,只剩下一个游人留恋的地方。我只有把酒酹滔滔,此时的心潮追逐着水的波浪,把水波掀得更高了。
这首词是诗人全部用比兴手法写成的,没有一个句是直说。毛泽东别的词作中间都夹有直说语言:“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是直说。“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是直说。“万里长江横渡”是直说。在马背上吟成的几首词都夹有直说语言。只有忆秦娥娄山关是毛最满意的,全篇比兴,没有直说。这一篇毛自己虽没说很满意,但它可以同娄山关并美,艺术成就上可称为姊妹篇。
这首词如果“沉沉一线穿南北”如有些人解读的是京汉铁路,那简直是对毛词意境比兴手法的最大破坏,是违反毛本意的。但毛从来不去指责对自己的解释发生误解的人,即使不得不纠正也是很婉转的。如纠正郭沫若对娄山关的错解,即是用郭自己的口气行文的。对有人把一线当京广铁路解,他不辩驳,毛认为无关大体,就让他去罢,自信会有人正确理解的。像郭沫若这样的大家,都认为娄山关这首短词的眼前景是写两天所见,弄得毛不得不纠正了,但毛行文是以郭自己的口气纠正的,为郭保住了面子。陈毅说一线是铁路上的军阀,毛就让他如此解读去呗,反正不像郭沫若那样的错得离谱。再则,陈的面子比郭的大得多,让陈有面子不是很自然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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