淯溪河的沙滩

张兆仁

淯溪河有两个沙滩。多走几步，是一个，叫五个沙吧。听名字，就知很大。沙吧较偏，去的人少，芭芒丛生，平沙落雁。芒花似雪，茫茫滩前，与波比素；大雁成群，飞也壮观，落也壮观。孩子们来这里折芒杆做箭杆，拾雁翅做毽子。

一出镇就可打滚、就可光着脚丫奔跑的沙滩，从小河与大河的交汇处晶亮，一直延伸到方山脚下。沙滩平平坦坦，无沟壑，无块垒，走在上面，忘掉了崎岖，忘掉了坎坷。沉浸在一种祥和的氛围中。

赤脚走在细腻松软的沙滩上，脚，痒痒的；浑身爽爽的。抓一把沙一扬，瀑似的流下。用手一捏，纷纷从指缝滑落。捧一捧在手中，酥酥的，不由人惊叹战死沙场的悲壮、积沙成塔的执着。

挖沟、掏洞、垒塔、筑城、写字、画画……孩子们在沙滩上创意多多，笑声多多。寻找精美的贝壳，是孩子们的一大乐趣。贝壳，在淯溪叫蚌壳。沙滩上没有大的，只有小的。如小仙子指头上的小帽，如小精灵凌波的小舟。裸露沙外的极少，大多深藏沙里。肉体不知谁收去，唯留驱壳在人间。

仰在沙滩上，蓝天白云打量你，你也打量蓝天白云。翻个身，趴在沙滩上，看小螃蟹横行到何处。或者坐起来，看山看水，看雪帆远去，看木排漂来。来而不往今何在，无影无踪何处觅？沙滩上侧卧的、倒扣的两只木船，能给出答案么？

宁在故土漫潮水，不向他乡惹风尘。厌漂泊、喜沉淀，轻轻的来，轻轻的留下。独处非所爱，犹好大集体。莫嫌渺小晒枯燥，深挖必定有湿润。

涛声何曾依旧，早已随波逐流。当年承载的那些鱼类、那些帆船，早已不知去向。那些粼粼的波光，那些汹涌的潮流，也已销声匿迹。只有沙滩依旧，潮来不惊，潮去不惊，亮起一片耐人寻味的沉稳。

雨打沙滩蜂巢缀，彩虹一出沙又平；月笼平沙垂钓影，一河灿烂是波光，不是么？大浪淘沙，淘沙的浪荡然无存，被淘的沙粒粒留下深邃的凝思。

吱吱呀呀的独轮车，装满卸船的货物，鱼贯似的从沙滩上碾过。石板街上的搬运工，硬是从松软的沙滩上踩出一条实实在在的路。沙路边的那棵桑树，也给人一种联想：黄沙翠柔桑，心中涌清泉。

莽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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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兆仁

莽原 发表于 2018-4-28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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