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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梦兰论唐诗人(四则)
一、论李杜优劣:少陵才笔不逮青莲,而勤学苦吟则过之。故凡属风骚乐府之体,李无不妙,五律则远不逮杜。七绝本唐时乐章,杜集竟绝无佳者,七律则风格坚苍,又非青莲所及矣。皆才子也,知水仁山殊其乐,箕风毕雨殊其好,能自得师,无往非道。
二、论王孟优劣:辋川得味禅悦,深达性旨,故其诗绣淡通明,若云英化水,了无尘障,亦其晚年得罪后,顿悟真如,直超贤劫之验,不可以郁轮燥进少年事识其人品。此正如锁子菩萨,虽曾作妓,仙骨犹存,亦何碍於西升耶?!襄阳终生不仕,人品固高,第观“不才明主弃”及“端居耻圣明”、“徒有羡鱼情”,流露诸语,似亦非渊明和靖一流人物。然其诗亦清妙矣。“还君明珠双垂泪,恨不相逢未嫁时”(按:此张籍《节妇吟》)拟诸襄阳,殆亦多情节妇矣。
三、论高岑优劣:高才大而气盛,风格苍老,固须晚成,非早年不能诗也。嘉州缜密矜持,音节入细,似欲过高,然正以是逊之耳。
四、论元白优劣:元才新,白才清。元性忌,白性和。元懼身名之不立,白忧时事之多艰。其识趣分矣!元不如白,不仅以诗歌定也。试观白之新乐府《琵琶行》,草草劳人,未尝忘国,不重可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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