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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11 15: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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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理论专栏-《诗坛,实在是让人累!》
2017-12-07 22:42 诗歌/诗人
诗坛,实在是让人累!
文/谭延桐
“某些所谓的诗人使我想起了这样一些火车头,它们不是把蒸汽用在火车的快速运行上,而是为了拉响汽笛。”俄国诗人斯维特洛夫的这话,不仅为他那个国度和时代的某些所谓的诗人作了形象的速写,更为我们这个国度和我们这个时代的某些所谓的诗人作了逼真的画像。
说起这幅画像来,我是再也熟悉不过了。和诗歌风雨同舟这30多年来,做文学编辑这20多年来,我见识过形形色色的诗人,看惯了各种各样的气象,可谓深知这幅画像的深层涵义。而我最想说的,也让斯维特洛夫替我说了。在这里,我只不过是想帮一下孤独的斯维特洛夫的腔而已,良知使然。
1976年,我14岁,刚刚开始写诗的时候,总觉得“诗人”这个词是人类这部词典里最最光辉的,它的光辉简直可以和日月星辰相媲美。因此,当我后来读到“‘诗人’这个词的本身对于拉丁人来说便意味着‘先知’——‘vates’”(克洛代尔)、“诗人是一个种族的触角”(庞德)、“诗人是报警的孩子”(勒内·夏尔)、“诗人几乎不知道琐事和庸俗”(惠特曼)、“诗人是在一定场合下他自己整个灵魂的发言人”(维赛尔)、“诗人不仅仅是美的代表者,他们同时也是,而且首先是真实的代表者”(阿波利奈尔)、“诗人必须具备狂热、豪放、慷慨的气质,以便在热忱中填加原始的组成部分”(马里内蒂)、“诗人是一个人,但因为是诗人,所以充满了智慧,能力超过一个凡人。他是一个象征性的表现角色,在他从事创作的时候,内心里怀着团结和拥抱整个人类的渴求”(阿莱桑德雷)、“诗人,论其本质,他永远都是意义和秩序的捍卫者”(J·浮文兹)等等言论时,我就不只是认同了。这些,显然都是我理想中的诗人形象和诗人品质。可是,渐渐的,我就发现,我错了,我简直是太天真太幼稚太可笑了。然而,我没法扔掉我的“天真、幼稚和可笑”,因为我从来就不觉得我这是什么“天真、幼稚和可笑”。
而真正可笑的,无疑是他们,某些所谓的诗人们。
你说这“某些所谓的诗人们”是一些戏子、混子、癞子、癫子、痞子、骗子、二流子也毫不过分。因为往往的,他们比这些什么“子”犹过之而无不及。他们先是熟悉了诗坛上的每一条街巷,跟人们打巷战。打来打去,也便打熟了,打出经验来了,打出些名堂来了,天下也便是他们的了。中国历来都是这样的啊——英雄不问来路,胜者王侯败者贼。他们用“寡廉鲜耻”这样一种装备“打败”了别人,还不成了“王侯”不成?成了所谓的王侯,也便有了四处招摇、作威作福、欺行霸市、欺世盗名、瞒天过海的资本了。而中国人,一向都是缺乏观念防范的,没有几个敢去怀疑这些所谓的王侯的。一来二去,在人们的眼中,他们也便成了大气候,成了天神了。这时候,谁还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影响大气候、触怒天神呢?
诗坛的可笑就是这样来的。只不过是,有些人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人根本就瞎了眼,有些人总是没有精力去管这些闲事,有些人一出生就把勇气留在了前世,有些人压根儿就是懦夫,有些人正好看戏,有些人正好浑水摸鱼……罢了。
不信,你睁眼看看,侧耳听听,诗歌的天空里飞得高高的不是些苍蝇、鸡毛、灰尘、垃圾袋、浮云又是什么?诗歌的礼堂里叫得最响喊得最理直气壮的不是些杂碎又是些什么?还有几个抛却喧嚣、游戏、功利、枯枝败叶、污泥浊水在一心一意地念诗歌的经呢?有几个完全地站在真理一边的?有几个重估一切价值的?
两千多年前的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说得可真是好啊:“说句知心话,你可别去报告悲剧家和诗人们,他们的模仿实在是太容易淆乱听众的知解。”还说:“你让这个倾向尽量发展,结果就不免染上小丑的习气。”因此,柏拉图在他的《理想国》的最后一卷里,从诗的本质和诗的影响两个方面极其雄辩地列举了诗人的两大罪状,并且说:“与其做赞美英雄的诗人,不如做诗人所赞美的英雄。”在他看来,凡是英雄都是有大丈夫气概的,可是诗人没有。诗人们只不过都是一些远离理式世界(即真理)的人。而只有理式世界才是生命的最高目标。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叫理式世界的话,就应该去请教智慧的哲学家而不是去请教“对于一般事物都茫无所知”的诗人们。因为诗人们只不过是一些模仿的模仿者,永远都和理式世界隔着两层。因此,他满心希望诗人们能够和哲学家们一样,沿着灵魂探险的路径,朝理式世界的至善纯美去进香。可是,不争气的诗人们,一向都是找不到自己的大觉大悟的啊。过去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眼看着就没有几个真正像样的诗人了,往俗里挤的往俗里挤,往庸里奔的往庸里奔;发贱的发贱,发呆的发呆……诗坛的形势,说变就变了。
写到了这里,我就不禁又想起了1999年4月,北京的那场阶级斗争意味极其浓烈的“盘峰论争”。一伙所谓的知识分子写作的诗人和一伙所谓的民间写作的诗人为了抢占山头争夺红旗,热热闹闹像模像样地打起来了,就像这昆虫和那昆虫打起来了一样。他们各自都把自己的羞耻心扔到了一边,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势不两立的架势,打起来了。你的汽笛鸣得震天动地,我的汽笛鸣得比你的还要震天动地;你使尽了浑身解数,我同样使尽了浑身解数……说穿了,还不就是为了那一点儿可怜的名利吗?只有无知者无聊者无赖者才会的那一套,他们竟然也学会了,精通了。战争,终于宣告结束了。当许多的人们都在谈论这场灾难性文化战争的时候,他们正躺在自己温暖的被窝里暗自高兴做着美梦呢。出风头、扬大名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不高兴做什么?他们的内心里,是恨不能来个十年大庆的啊。好端端的一个春天,竟被这些流寇之气给污染得不成样子了。
没有出息的还有一帮,叫做“下半身”。听听他们的招牌:下半身。我不说,你也肯定早就明白了,他们是专门盯着人家的下半身的。他们不看太阳不看月亮不看星星不看白云不看彩虹不看青山不看绿水不看飞鸟不看古今中外的好书,专看人家的下半身,这不是流氓又是什么?难道你是一个写诗的家伙,就有资格打着诗歌的招牌借着诗歌的名誉把你的注意力倾泄或定格在人家的下半身上吗?谁给你的资格啊?你整天地躲在你的猪圈里想入非非可以啊,没人干涉你啊,但谁给的你资格把人家的妹妹“压死在床上”、把朋友的妻子“抱上床”?如果别人也你一样把你的妹妹“压死在床上”把你的妻子“抱上床”你干吗?如果,你不怕恶心的话,就再来看看他们的那些所谓的诗歌的标题吧:《挑逗》、《压死在床上》、《干和搞》、《朋友妻》、《性生活专家马晓年与特邀主持人孙岩》、《挂牌女郎》、《做爱与失语症》、《伟哥准入中国市场》、《我的下半身》、《情人》、《花天酒地》……如果不够,就再来看看经常出入于他们“诗”中的那些粗俗不堪的语汇吧:牛逼、傻逼、搞、X、嫖、妓女、内裤、鸟人、我靠、泡妞……够了够了,看看这些令人可疑的标题,再看看这些猥亵下流的语汇,你就会明白一切了,除非你是白痴,除非你是一个无心无肺的木乃伊。一个下半身的成员曾经这样恬不知耻地宣称:“色情的成分在我的诗中一直是一个重要的元素。”另一个成员则更加厚颜无耻地叫嚣:“我们亮出了自己的下半身,男的亮出了自己的把柄,女的亮出了自己的漏洞。我们都这样了,我们还怕什么?”另一个成员肯定是想出名想得快要疯了快要死了,因此津津乐道地说:“如果能够被人们谈论,这件事已经做成了一半,我是相信‘功夫在诗外的’。”这都是些什么逻辑啊?简直是疯了啊!如果一个人的意识(注意“意识”这两个字)不行了,坏掉了,腐烂了,还写什么诗啊?除了自慰、发泄、耍流氓、寻求刺激与快感,魔鬼一般地出入于灯红酒绿之间,你说他们还能干什么?他们不是在丧心病狂地亵渎伟大的诗神、糟蹋苦难的诗歌,又是什么?
——我并没有腐朽到看不惯别人写身体、欲望、情色什么的,而是说,不要把诗歌的起码的“艺术精神”和“美学内涵”也当垃圾给扔了,如果真的扔了,那就是犯罪,诗歌王国里的绝对不可饶恕的罪犯!诗歌毕竟不是小说,更不是报告文学,即使借鉴小说和报告文学的一些元素也不应该沦为形而下的“器”!诗歌,绝对不是“器”,它的名字永远叫做“诗歌”!从一种高度上来写诗,无论你写什么它都是诗;从一种低度上来写诗,无论你写什么它都不是诗!诗歌不是偷懒的艺术,更不是低贱的艺术!它是高贵的艺术,没有比诗歌更高贵的了!
令人不解的是,有些诗歌编辑专门捡破烂,钻石不捡珍珠不捡黄金不捡白银不捡他们专门捡破烂!也不知道他们的眼睛和良心长在哪里了!这等编辑,无疑是帮凶的帮凶!
“人人都能成为十五分钟的世界名人。”安迪·沃霍尔造说得实在是太到家了。他接下来的意思肯定是想这样说,这就要看谁最无耻了,谁能像苍蝇一样飞来飞去了,谁能够拿着大粪当黄金了,谁具有和狗屎亲吻的本领了……
唉,算了,还是不说它们了吧——我没有写错,是“它们”——再说它们,我和你的神经肯定都会受挫,说不定还会对“诗人”永远地失去信心呢。
总觉得,一个诗人,如果没有精神的洁癖的话,至少也应该对精神有所偏好。因为谁都知道,精神比肉体更重要。无论你是怎样地迷恋肉体,也是不该彻底地放弃精神,甚至在精神的肌体上重重地踩一脚。诗是爱清洁爱美好的啊,你不爱清洁爱美好,她也是爱清洁爱美好的啊。如果你硬是咬着牙坚决地就是不爱的话,最好还是别去跟她套近乎,跟她拉关系,跟她结深缘,更不要碰她一个指头,也免得脏了她,亵渎了她,惹得她心烦,甚至呕吐。
古人讲:“文章乃纬国之大事”,“以文治国,以武安邦”,“有为而作,有补于国”,“言必中当世之过,凿凿乎如五谷,必可以疗饥,断断乎如药石可以伐病”……用他们那样的文来“纬国”、“治国”、“补国”、“疗饥”、“伐病”,还不乱了套不行?有人说:你这可就老土了啊,文学是应该多元的啊……我就很想这样说:多元?你知道什么是“多元”?文盲也能说出“多元”的话?即使多元,难道非要多元到狗屎堆里去吗?
可更多的,我又说给谁听呢?说给不讲理的人听,理显然是白费的,弄不好,人家还以为我这人极不讲理极不宽容呢。可我为什么要宽容,面对那么多的乌烟瘴气?我为什么要纳入他们那肮脏的歪斜的危险的轨道,和他们一起交换歪理?
好吧,说给我自己听。既然已经说了那么多了,我就索性再说一点儿——为了诗坛上的交通秩序,更井然一些,更顺畅一些,更安全一些,是不是也该安个红绿灯了?以好给那些一向横冲直撞、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搅天搅地的混世魔王们一个提醒,给那些违法乱纪的顽主一个警告,给那些严重违章的恶魔一点儿惩罚?也免得他们胡闹起来总是没完没了且自以为是?甚至误以为自己是多么地英雄气慨多么地天皇老子?这样的事情,谁来管?对,千万别指望那些没有多少出息的“评论家们”,在中国,没有比他们更昏头昏脑、不可信赖的了!交给时间?你又犯老毛病了,你以为时间就那么公正和公平吗?
不说了,我累了!乌烟瘴气的诗坛,实在是让人累!
来源:诗网络
主编:陈智鹏 (萧逸帆)
编辑:安瑞刚 王建雄 胡拮 心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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