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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寄镜山
别样风情讶至今,每从怪语觅清音。
欣闻北向期同醉,怅望南归恨独吟。
碾梦三更三弄影,擦肩一步一揪心。
隔空再握乡人手,宿酒初消复满斟。
《寄镜山》虽然不是刘兄的代表作,但是倾情之作。
这首诗的起笔,就引起了我注意。“别样风情讶至今”,别样风情,到底特别到什么程度呢?“讶”,字面意思为“惊奇、诧异”。我觉得,这里理解成“以之为奇”更妥帖。读到这里,已经能感受到刘兄的这个友人不同寻常。起句没有平铺,而是直接造势,把友人之特别直接托出。再看承句:“每从怪语觅清音”,此句核心应是“怪”,承接起句的“别样”。怪,不寻常、异样。“怪语”,非世俗中荒诞不经之言,更不是毫无原则的牢骚之语,它有内涵、有高度的,因为可以从中寻到“清音”。首联,用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友人”之奇。
颔联:“欣闻北向期同醉,怅望南归恨独吟。”道尽相见难。挚友北行也罢、南归也罢,总是那么不巧,两人阴差阳错的擦肩而过,以至于“期同醉”的满腔热情,化作了“恨独吟”的苦楚和郁闷。
写到这里,故事已经清晰了。两个挚友,天各一方,虽说彼此敬仰,常通音信,但就是无法对坐把盏,彻夜畅谈。
颈联是这首诗的重头戏,更是这首诗的亮点。两个人的友谊有多深?多重?会导致作者从“期同醉”到“恨独吟”。“碾梦三更三弄影”,“碾”炼字到位,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作者因想念而彻夜难眠、辗转反侧之情形。即便是在想念中睡去,又时常被惊醒。独立月下的作者,又是怎样的清凉与孤寂呢?“擦肩一步一揪心”,有了可以相见的消息,便是一次期待的开始;擦肩而过,又导致了期待的破灭。热切的期待,无情的破灭,这怎不叫人苦闷?怎么叫人痛心?到此,该诗已经渐入高潮,“一步一揪心”的精彩后,作者又是怎样收笔的呢?
有多少次擦肩而过,就酿成了多少苦闷和无奈,“隔空再握乡人手,宿酒初消复满斟”。无奈中,只有隔空握手,借酒浇愁了。
还值得一提的是两个对仗句。颔联“欣闻北向期同醉,怅望南归恨独吟”、颈联“碾梦三更三弄影,擦肩一步一揪心”,对仗十分工稳,而且对情感的表达更是独树一帜。刘兄是诗家,但是从对仗的水平来看,可以说是个绝对的联家。
这是一首写男人之间友情的诗,而把想念写到如此细腻、透彻的,古往今来并不多见。苏轼云“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王维云“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李白云“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尽管这些都是千古名句,尽管都寓意深远,但都没有“擦肩一步一揪心”这么撼人心魄,感人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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