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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7 11:2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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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我的父亲
文 | 彭中文(广东深圳)
高考期间小儿子放假九天,为了便于管理,要他从老家乘车独自来深圳。接,风也微微,送,情自依依。有多少话语叮嘱,有多少时间牵挂。特别是今天送他上车时:要他注意行李,并向大巴司机打招呼,晚餐就同他们一起吃,然后就是学习方面身体方面生活方面的告诫。一直看到大巴缓缓驶出车站,快速没入107国道的滚滚车流中我才返回。但这时我已洪汗淋漓,牵挂难舍之心让我忽然想起了我的老父亲。
父亲今年七十八了,除视力不太好外,其余还算健朗。父亲出生于解放前,不到十一岁,祖父去世了,祖母带着他和他姐,在那种凄风冷雨中努力挣扎,在那孤独无助中学会容忍与坚强,在贫瘠困惑里低下的是身段,抬起的是头颅。父亲读过老书,也接受过新式的教育。他毕业于一中,也考上了大学,但因家庭成份问题被迫取消。在当时农村,能考入一中并毕业,也算得上一知识份子,后被分配在老龙田中学教书,又转往金溪中学,再后又迁至金蚌中学。在教书的六七年里,父亲用最火热的青春书写了他最难忘的一页。
父亲擅长语文,学校公开教学时总脱离不了他。可惜在金蚌中学的一个风雨之夜,他住的宿舍倒塌,受伤的他回家养病,一养就是几年,当身体痊愈时,他却放弃了教书,甘愿当一个农民,与田地相伴,为稻粱而耕。记得早几年他们同学聚会时,所有同学都在一中大礼堂登台讲话。而父亲的讲话简短而掷地有声:同学们好,我是彭贤初,当过老师,做过生意,但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几十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从未淹灭我这颗卑微而又公正,糊涂而又火热的心。谢谢大家。
父亲那届同学很优秀,出了将军,有科学家,有旅外侨胞,他说当时班上有两支笔杆子,曾共同完成一篇在《红领巾杂志》上刊发的青春宣言。他就是其中执笔之一。有些人的发言很长,有些人的发言不着边际,而父亲的发言赢来了经久不息的掌声。或许为父亲的情操而感动,或许为父亲的命运而抱不平,或许两者兼有。当得知父亲至今未有工资时,马上成为了聚会时的新闻,因为政策好,只教了几个月的代课老师政府也发了工资。于是,有些同学通过关系调出当时的编制表调出了当时的工资单,希望父亲去教育局咨询落实应该得到的名誉与补偿。父亲非常感谢同学们的关注与情谊,但只报以淡淡一笑:现在有饭吃,也相信我的儿孙们有能力,更会有一份中华民族的特有的孝心。现在事多难办,如果为了这点工资而要我去低头,那就当没有这回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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