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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说诗六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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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8-18 23:5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梅花山人 于 2017-8-19 00:55 编辑

      在前面的《诗与诗性思维》一文中因为提到了诗六义,有初学者不知诗之六义是怎么回事而要求说一下,诗六义之说出于《诗经/毛诗序》,《诗经/毛诗序》是我国的第一篇诗论总集,高度概括了先秦以来儒家对于诗歌的若干重要认识,可以说是从先秦到西汉的儒家诗论的总结,与其儒家的整个思想体系来说是相当融洽的,毛诗序既揭示了诗的本质意义,即,诗者志也,也揭示了诗歌的个体功能及社会功能,其个体功能借孔子的话来说即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也,其社会功能主要是美与刺,"美"即赞美,歌颂,"刺"即讽喻、讥刺,同时又从儒学的角度揭示了诗之六义风雅颂赋比兴的本质意义,当然,它也展现了风雅颂与赋比兴的经纬关系。

      毛诗序开篇就揭示了风之本义及其社会功能,其曰,《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故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风,风也,教也,风以动之,教以化之。 这里的风是德风、风化之意,故言风为教也,其大意是,《关雎》是讲后妃美德的诗,是《诗经》十五国国风的起始,它是用来教化天下,矫正天下的夫妇之道的,所以用后妃之德以教化乡村百姓,也用之以教化诸侯邦国,这是风以上化下的最好的阐释;进而毛诗序在揭示了诗的本质意义后说,先王以是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其以风化下的社会功能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上以风化下,诗经中有《关雎》、《麟趾》、《鹊巢》、《驺虞》《周南》、《召南》等;《关雎》、《麟趾》的教化,原是周文王时的风,但此风只讲一个邦国的事,文王后来是天子,管理的是天下之四方,所以此风只能记在周公的名下。南,是说天子的教化自北向南,《鹊巢》、《驺虞》的德行,本是邦国诸侯的风,《周南》、《召南》,是规范衡量初始时的标准,是王道教化的基础;

      毛诗序在揭诗了诗的本质意义后便开始阐释诗之六义及其本质,六义为风雅颂及赋比兴,风,通假讽,上层的(王者)用德风来教化下层的子民(百姓),下层的子民(百姓)用讽来劝喻上层(统治者),用深隐的文辞作委婉的谏劝,如此则作诗的人不会得罪上层,听取的人也足可以引起警策,这就叫讽,下以讽刺上之诗,在诗经中为数不少,如《伐檀》、《硕鼠》之类是也;今天,有的人见到‘下以风刺上’之句就以为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就以为是犯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错误方向而极尽鞭鞑之能事,殊不知风之本义原本如此,《史记·周纪》: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梅花山人按曰,诗所谓兴观群怨,王道衰、礼义弛、刑政苛则怨声起矣,刺之何罪也。

      至于王道衰微,礼义废弛,政教丧失,诸侯各国各行其政,百姓之家风俗殊异,于是变风为雅,雅的诗就出来了。国家的史官明白政治得失的事实,伤感人伦关系的废弛,哀怨刑法政治的苛刻,于是选择吟咏自己情感的诗歌,用来讽喻上层,这是明达于世上的事情之变化,而又怀念旧时风化,所以变风为雅,它是发于内心的情感,但并不超越礼义,发于内心的情感是人的本性,不超越礼义是先王教化的恩泽留存。因此,如果诗是吟咏一个邦国的事,只是表现诗人一个人的内心情感,就叫做风;如果诗是说的天下的事,表现的是包括四方的风俗,就叫做雅;雅,就是正的意思,说的是王政之所以衰微、兴盛的缘由,政事有小大之分,所以有的叫小雅,有的叫大雅。

      形四方之风,此风就是今天所说的风物、风气、风俗、风化是也,即其邦国之风俗、风物、教化之类也,故《史记》曰:“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矣。”故艾轩云,江汉之女,不可犯以非礼,可见周俗之美。“范滂之母,勉其子以名节”,可以见汉俗之美。

      颂,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大意是通过诗歌的形式和内涵去赞美大德,并将其的成功的事业告诉祖宗神明。(风、小雅、大雅、颂)这就是四始,是诗中最高的了。如何理解颂,《文心雕龙》颂赞第九曰,四始之至,颂居其极。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昔帝喾之世,咸墨为颂,以歌《九韶》。自商已下,文理允备。夫化偃一国谓之风,风正四方谓之雅,(容告神明)【雅容告神】谓之颂。风雅序人,【故】事兼变正;领主告神,【故】义必纯美。鲁(人)以公旦次编,商(人)以前王追录,斯乃宗庙之正歌,非飨燕之常咏也。这里的颂,我们应该留意一点的是,颂是宗庙之非常正式、庄重典雅的祭歌,其祭颂的必须是已经成功了的事业,比如新中国的建立就属已成功之伟业,颂之可也;又比如国家统一,因其事实上中国并未统一,属于未成功之事,则颂之不宜了。这里的颂跟我们今天所理解的赞美、歌颂是不尽相同的,今天所理解的赞美、歌颂在旧时来说是赞,赞者丽也,大意是幽而不明,赞而扬之以令其光大也,也就是宣传的意思。

      这里顺便说一下,风雅颂三体之关系在经学家的解释中皆可以风统称之,所以后人也常把作诗当作是风雅之事或风骚之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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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19 00:55: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梅花山人 于 2017-8-19 01:06 编辑

      赋比兴是诗词的表现手法,唐孔颖达在《毛诗正义》里说:“风、雅、颂者,《诗》篇之异体;赋、比、兴者,《诗》文之异辞耳。……赋、比、兴是《诗》之所用,风、雅、颂是《诗》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称为义。”这就是明白的告诉了我们,诗是由赋、比、兴三种表现手法而写成的风、雅、颂三种体裁的;

      赋是铺陈的意思,是对事物的直接陈述。比就是比喻,以彼物比此物,以更加生动具体、鲜明浅近的事物来比隐晦抽象的事理,提供给读者去理解和想象。兴就是联想,触景生情,因物起兴。先写一个事物引起某种思想感情,放在开头,引起发端,称为起兴;用这个事物,寄托某种思想感情,称为托兴。

(一)赋
       朱熹说:
“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赋,就是铺陈、直抒。赋,铺也,铺采擒文,体物写志也;举个诗例: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首诗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唐朝诗人李绅的《悯农二首》中的其中之一,开头的两句它就是采用直叙的笔法描绘出在烈日当空的正午,农民仍然在田里劳动的情景,这种手法就叫赋。
     
      再举个客家山歌来作例:日日唱歌润歌喉,睡觉还靠歌垫头。三餐还靠歌送饭,烦闷还靠歌解愁。客家山歌中有许多是表达客家人对山歌喜爱与追求的,常常以山歌的形式淋漓尽致地抒发心中的心声,这首的开头也是直抒胸臆,所以它是山歌中的赋体。
      
      前面说过了,赋就是直接陈述,诗歌中尤重比兴,故,这里着重谈比兴;

(二)比

      朱熹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比,就是比喻,所谓取类曰比,就是以相同的两类事物进行类比,它“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

      郑玄在注《周礼·春官·大师》中说:“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这是说,在诗的创作过程中,因为不方便直说,所以用比。这里讲的比,应是就表现手法而言的,而不是就修辞手法而言的。比,作为表现手法时,是被运用到诗的整体,这时的作品,表面看似赋笔,其实是比体,如“咏物诗”、部分“闺怨诗”就是这样。比作为修辞手法时,是被运用到诗的局部,目的是为了更加生动形象、浅近直观、简洁鲜明地说明一种事物,被称为比喻,具体还可分为明喻、隐喻、借喻、博喻、扩喻、缩喻、互喻、曲喻、反喻等等。

     举杜牧诗例: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首诗的第二句就是比喻,把少女比作豆蔻花。

     为了更直观地说明直接以比喻起头的手法,我们仍以客家山歌为例:
妹是好花满园栽,哥是蜜蜂千里来。蜜蜂见花团团转,花见蜜蜂朵朵开。这首开头就以花喻女子,以蜜蜂喻男子,可以说是神形俱具!


(三)兴

       朱熹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即借助其他事物作为诗歌的开头以吟唱出主题。兴者,起也。

      郑玄说“兴者托事于物”,意思是兴是通过物来寄托。郑玄在注《周礼·春官·大师》中说:“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兴是诗人看到美好的德行,为避免被人说其媚谀,将意寄托在事物之中颂扬。刘勰在《文心雕龙·比兴》中说:“故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比则蓄愤以斥言,兴则环譬以托谕”。“起情者依微以拟议”,是讲引起情思的是以物之某种特性;“比显而兴隐哉”,与比相较,兴这种比拟更加隐微;“兴则环譬以托谕”,兴在有的时候,为了引起某种情思,可能需要借用几个暗比来引起它。刘勰还说:“观夫兴之托谕,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兴这种托谕,含蓄婉转,所取引起情思的“称名”(如“草木鸟兽”)可能很小,但取其意义(如“关睢”是“义取其贞”)却很大。朱熹在《诗经集传·关睢》中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兴是由他物引起所要吟咏的内容,“兴发于此,而义归于彼”。总之,兴是由一个事物引起某种思想感情,具有发端的作用,或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或借景寓情,因事起兴,所以称为起兴。

      从要素上看,兴要有“他物”和“所咏之辞”两个方面。从关联看,起兴之物与所咏之辞之间,既有相关联的,也有关联不是紧密的;而有关联的之中,既可以是正向的,也可以是反向的;起兴之物与所咏之辞之间,既有兴中含比,也有兴中不含比。从效果看,兴具有触发联想、渲染气氛、调动情绪的作用。从起兴之物看,既可以是自然物象,也可以是典故人事。从运用看,既有用在开头处(兴起),也有用在结尾处(兴结),还有开头结尾都用到的(兴起兴结)。随着兴的表现手法的发展,有光写引起之物,而不写所咏之辞的。由此可见,“兴”的表现手法要比“比”的表现手法更为曲折幽隐,所表达的思想感情也更为耐人寻味。


      举李白诗例: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常常听人说,这首诗是大白话,其实大谬不然也,李白的这首诗,第一句是以明月起兴,第二句则是比喻,接下来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才是李白所想要所咏之词,因了李白,那一轮千古明月便成了我们思念家乡的象征了。

      接着继续举客家山歌来说明起兴手法的运用以直观明了,如:溪中鸳鸯一对对,花丛蝴蝶一双双。 阿妹心头恋阿哥,只等阿哥来成双。先咏溪中鸳鸯之欢喜成双,再咏花丛中翩翩起舞形影不离的蝴蝶,触景生情,这便是起兴。


      比兴表现手法常常错综使用,兴中含比,比中起兴。比兴手法中,还有反比反兴之法,这些可通过谋篇之各法灵活运用;刘勰认为“比显而兴隐”,比是明比,兴是暗比,是以比拟方式的明暗来区分。孔颖达《毛诗正义》认为“诗文诸举草木鸟兽以见意者,皆兴辞也”,写草木鸟兽为了表达用意的,都属于兴,是以引起主旨与否来分辨。唐朝的诗僧释皎然在《诗式》则认为 “取象曰比,取义曰兴”,用形象说明的是比,用意义说明的是兴,是以取物象义来区分。当今之叶嘉莹教授认为“比是由心及物,兴是由物及心”,是按情志发端于心物来区分,我们不妨把上面三种观点综合起来理解并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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