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北戴河 于 2017-6-15 10:58 编辑
你热衷于研究什么,你的命运就是什么。
庄子就是那个飘飘然盲目乐观的小蝴蝶,那个苟且偷生悠悠然自得其乐的池中之鱼。这就是他自己的生前写照,他死后名声很大,成为开宗立派的道教鼻祖,这也应验了他的鲲鹏展翅,扶摇万里的寓言。同样是看到一个水池子,一世枭雄刘备想到的是,龙非池中物,乘雷欲上天,曹操没有看错人,天下英雄只有他们两个而已。曹操不会关注于一个小小的蝴蝶,不会研究池鱼是否快乐,他就是那个扑伏于枥下,而志在千里的老马。但也一生坎坷,有时像是无枝可依的鸦雀。人能够关注于什么,是他有内在的这种气质。鲁迅就是那个被关起来的狂人,就是那个到死还为画圈不圆而遗憾的阿Q,那个穷困潦倒的孔乙己,鲁迅笔下的人物都是以悲剧收场,鲁迅也是个悲剧人物,五十来岁就死了。诗者有诗籖,一语成籖,《武训传》 的作者李士钊的命运,就是武训的命运,五一年批判电影《武训传》以后,对他并没有怎么打击,但他不认错,到五七年大鸣大放时又自己跳出来要翻案,这回就惨了,厅级干部成了右派,只发16块钱生活费。武训靠乞讨办学,人是好人,但不符合现代社会的价值观,按西方自由派的理论,教育投入不够应该是政府的职责,应该批评政府。按共产党的理论是人民应该起来造反,集资办学只是权宜之计。李士钊不是马克思主义者,他是一个善良的知识分子,一个文化人,一个社会活动家,让他主管文化部门的工作,就会失去马克思主义对社会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和领导权,他不会有这么高度的认识,他一直认为宣传武训的精神没错,他在解放前就当了社会名流集资办学的上海武训学校的校长,郭沫若,矛盾等大师一级的文化人到学校去义务讲课,但不久被国民政府取缔,又参加了抗日报刊的采编工作,他家庭并不富裕,大专肄业,生活漂浮不定,本来是革命事业可以团结的对象,但他只是个民主派,世界观是资产阶级的,且顽固的拒绝改造思想,三十多岁当了文化部的司长,但好运不长,四十多岁打成右派,20年的倒霉运,60岁平反恢复高干待遇,但并不满足,直到70多岁终于迎来给武训其人其事的正名,在武训纪念馆的开幕式上,老泪纵横,泣不成声,这是命运乎?命运最终是公平的,死后的哀荣也是公平。李士钊在92年73岁也死了,他早年还有许多见过武训的人在世,直接得到了许多第一手资料,他就是武训的灵魂转世吧。我没见过李士钊,我老婆见过,他们的家是叶家院子一条街上的。李士钊和我岳父的弟弟是忘年之交,这位叔叔是在上学时被认定为同情右派而被记入档案的,李士钊就经常去找他进行文化人之间的交流,还有一位亲戚和李士钊是同学关系,两人经常来往,我在济南上学时每学期会去几次,可惜没碰到过。这位亲戚是著名的海源阁臧书楼主的后人,当过王耀武时期省政府里的科长,他妻子是我奶奶的姐姐的女儿,他很愿意和有一定文化程度的我交流,但我们的世界观是不一样的,没有争论,都是点到为止,他的处世之道很像庄子,他说到过老城墙是被红卫兵拆毁的,说到过共产主义只是个理想,他推荐过《大趋势》一书。我奶奶说在他家里见过李士钊。光岳楼的匾上郭沫若的题字,公园里茅盾的题字都是李士钊直接找他们写的,李士钊的历史地位应该和武训是一样的,这一切就是命运的安排。
人可以不认错,但必须认命,认命是高人一筹的智慧,电影《武训传》的导演,据说是被批判后自杀了,李世钊没有自杀,他接受了艰苦的生活,终于熬到了右派平反,这是需要具有一定智慧的。其实认错也是更高一层的智慧,某种观点没有实现,本人陷入困境,都是有客观原因的,这才是唯物主义的态度,同时一切都在变化,好运坏运也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发生变化,总之性格决定命运,命运的长河中最终是会取得平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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