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化谷金青 于 2017-5-17 10:03 编辑
每年我都收到几十家载有我韵语或文章的诗词期刊,浏览栏目作者名单,我常常发现赫赫有名的诗家星汉先生的大名也在其中,眼为之亮,心为之悦,也略感愧——我不才,然而竟与之同列。因为星汉先生是我既悉(包括诗词内容、风格、理念、襟怀……)且敬的先生,他的诗词我可说是见之必赏。一者是他的诗词值得读赏,二者可补我旅游不足之憾,让我也跟着神游,且与之畅谈。 且说我尚保留的今春期刊中的几首吧。 在福建《南英诗刊》2017年第1期中,载有先生的《鹧鸪天·空军试验训练基地参观17号种植园》,于是我也跟着进了军营,作了参观。先生词云:
大漠无边红日遥,驱车多谢手机招。风来弄影收清爽,云去飘香破寂寥。 鲜白菜,老青椒,接天五彩画难描。军人汗水渠中满,为润诗情舀一瓢。
我们参观的是基地“17号种植园”,不是可能泄密的“军事设施”,因此参观之见闻也就可以“披露”。然而这是诗词,不是散文或新闻通讯,诗词只是“不即不离”而已,诗人只出示了那里的“鲜白菜,老青椒”两样实物,“接天五彩”“清爽”“飘香”等观感,具体内容尽让读者凭依这几点去想象,然后直出自己之认定和所得:“军人汗水渠中满”。汗满渠,汗可舀,妙。夸张得胜过李太白,“荒谬”得超过《西游记》,而且更妙也顺理成章的是“我”“为润诗情舀一瓢”。我不虚从游,也乘机“舀”了“半瓢”,日后“诗情”可“润”,能不乐乎?
在四川雅安市《雅韵》诗刊第1期31页,我读到了先生的《水调歌头·丙申中秋现场观看天宫二号升空》。其下阕换头句是“雷火霎时起,呼啸向高天”,天宫二号英姿出矣。下阕“别遥岑,穿银汉,对婵娟。探寻宇宙原委,何惜身自燃。”至此,类似现场报道的发射情景可谓已呈现在读者面前。参观者若述亲睹,大概也不过这些,只是难得如此生动有趣。然而诗词即使是新闻诗词也不是“新闻报道”,诗词是情感的载体,“我”始终是诗词的“主”。无数朋友惯于新闻入诗词但都忘了“我”,只是按平仄转述新闻,星汉先生的这类诗词可读就在于有“我”。这不,他出场宣言了:“解答屈平疑问,领略稼轩词句,我有发言权。来日倘相遇,岂肯让先贤。”屈原、辛弃疾都写过天庭事,但那是古代诗人的奇想,而“我”是亲临飞天现场的“实得”,“我有发言权”,因此不必故作“谦让”, 欣悦之情得意之态淋漓尽致啊。“诗必有我”,“我”之情倾于平仄韵语才有可能是诗或词!先生的这类韵章可作新闻诗词的“规范样板”吧。
湖北石首《楚望诗刊》第1期30页载有先生诗三首,其一《缙云雨中祭轩辕》:“五月天山雪,高空我带来。只因襟抱热,化雨洒高台。”
诗词的生命在于拓新。虽然是雨中祭轩辕,毕竟是老题材,怎么避熟辟新?星汉先生有不重复古人、不重复别人也不重复自己的“写作律条”,这首小诗可作一证。他避开直写另辟蹊径,“荒唐胡说”“我”“带来”了“五月天山雪”,来参加“祭祀”,我的情“热”这里场面也太热,我好心地“化雨洒高台”。至于如何“祭”,自有新闻报道,何须“我”赘赘。
湖北《东坡赤壁诗词》第1期刊有诗人红色旅游绝句三首,其一《临高角读烈士纪念碑》:“南指兵威似火烧,木船岂惧碧波遥。红旗下有军人曲,犹化丹霞压海潮。”高角虽然生疏,但不影响对我军人大无畏精神的表现,“曲”“犹化丹霞”且“压海潮”,联想奇特,而且这“海潮”当然也不仅仅是“海潮”。其三《阿陀岭朱德伫立处》:“天高地迥敞心胸,琼岛山河残照中。应是君归留朗啸,满山草木正呼风。”意境开阔寓意明显,而“草木正呼风”辉映转句“朗啸”,联想奇妙,寄情于景,缅怀之意融于其中,可谓佳构。是刊第2期 《江山流韵》栏首排三首又是星汉之作。其三:
漫天春色不嫌多,驿路梨花过运河。 垂柳新翻长袖舞,晴波犹起大风歌。 中原社稷频更换,小沛英雄耐刮磨。 红日青山与诗绪,渔家一网尽收罗。 (《与沛县诸诗友微山湖泛舟》)
沛县是流氓英雄大汉开国之帝刘邦及一群“走狗”俊才的发祥地,今天的诗人们足踏其地泛舟微山湖,置身“湖光山色”“长袖彩歌”之中,当然“感慨万千”。星汉先生们虽然“不嫌多”但并未溺于“春色”,而是想到“中原社稷频更换,小沛英雄耐刮磨”(融典、对仗工),这是史,今呢?未直言也不便言。尾联“渔家一网尽收罗”(包括“山”、“水”、“诗绪”,包括一切)虽说“尽”其实是“言有尽意无穷”。这使我想到了《三国演义》的开卷词:“……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那么透脱又那么凄凉。诗词都是言志抒情的,此作透出的是对历史的感慨,也是对现实的思考,是吧?
《诗词之友》第2期42页刊载了星汉先生的几首旅游诗词,使我有幸神游其地。其一《至居延关》:“塞上胸襟阔,驱车我自雄。黄芦围大泽,碧落下秋风。沙送马蹄远,云随雁影空。高吟追落照,浓染半天红。”诗意很大气,场面开阔色彩绚丽,“阔”“雄”,有盛唐王维边塞诗之恢宏,“围”“落”“追”“染”分明是李青莲浪漫之用语。当今论家强调“我们必须有盛世诗人的胸怀和气魄,有盛世诗人的时代风格和精神状态”,先生可谓“盛世”之唱也。另一首是《弱水看日出》:“挺立沙丘久,凝眸不敢挪。胡杨擎旭日,柽柳送长河。万里天云净,三秋气象多。金光何用买,掌下远摩挲。”“胡杨擎旭日”,胡杨,壮哉,千年不死万年不烂,虽枯朽而终不倒,这里竟“擎旭日”,何其豪壮,其何瑰丽。诗人创造一个意象,就像天文学家发现了一颗新星,星汉先生不愧是璀璨星河中一探星俊汉!
在江苏《滨海诗联》第1期中,我读到了《浪淘沙·云和梅源梯田》:
竹路久盘旋,引向云天。青山隐隐日悬悬。图画无须椽笔抹,自现斑斓。 吴语半空传,散入炊烟。梅源走过望桃源。我下梯田三百级,到了人间。
壮哉,“梯田三百级”!险山恶岭,“全凭劳动人民手一双”,“画出了”“锦绣斑斓”。“竹路久盘旋,引向云天”,艰险可现;“吴语半空传”,一似“白云深处有人家”实又胜之,那里“照样长儿孙”(先生昔日诗句)。而“望桃源”又使人想到五柳先生的那个虚拟世界,毛泽东的“桃花源里可耕田”之意蕴。这首词似白描像直说,近于朴实但不失文采,对山民的钦佩赞美洋溢文表,岂只是旅游之记! 读陕西《榆林诗刊》第1期10页,《大相国寺见鲁智深倒拔垂杨铜像戏作》撞入我的眼帘——
的确是“戏作”。想当年那花和尚鲁智深“身长八尺,腰阔十围”,浑身有“千万斤气力”,面对大树“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将左手往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连根拔起”,奇妙情景至今仍鲜活在我们眼前。然而治腐败抓虎拍蝇能“借”能像拨杨树?能“连根拔”么?诗人奇想,开开心而已,言外之意也就在这“戏”中! ………… 以上只是我仅存的今春期刊中的星汉诗词鲜葩撷采,至于《中华诗词》、《诗词报》及新疆那里的《昆仑》《龟兹》《边塞》等期刊几乎每期都有先生的佳构。仅举的几首未必就是先生今年的最佳或代表之作,但完全可让我归纳出先生诗词的特点:
一、星汉先生感情充沛,诗兴盎然,所行之处皆有韵章且多是佳作。 二、先生富于联想,诗境瑰丽整合奇特,充分展现了诗词之“本艺”。 三、先生每作都有“亮人之目”甚至可传世的警(锦)句。 四、先生诗词多“豪爽”但不失含蓄,常有启人寻味之处。 五、先生诗词皆善,但更娴熟于七言绝句,往往顺手一挥即成妙章。
……岂只这些,但有此一二就可照亮当今诗坛词苑了,何况不止一二呢! 愿先生多多撒珠于众多期刊(慷慨惠赐或听任他们不打招呼地“移花”),以飨更多爱好诗词的朋友。
2017年5月15日于化谷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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