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潭州雨梦 于 2017-5-13 06:16 编辑
曾公诗序为曾倩女士断句，凡不明之处，易以红字，并求教于我。雨梦才疏，特转帖求教诸先生： （其中蓝字为我修改）望不吝赐教，先谢了！ 吊章黄二先生并序 中华建国二十有四年秋，蕲春黄先生季刚卒于金陵，其次年夏，余杭章先生太炎薨于苏门，悲哉。国之师儒先后下世，斯文天丧，不其然与。章公蚤岁，援春秋斥客帝大勋，用集开我中华，书其事者，有国史馆在，非下士所宜述矣。若夫胜义微言，传于多士，高文典册，而在人间。以为说经不可以谲诳，故崇古以点今。临文不可以浮诡，故修辞以立诚。拘墟不可以为学，故触类以旁通。徒学不足以易俗，故抗节以矫世。黄公承之考信六艺，读应尔雅，发灵均未睹之秘，骋叔重无双之辩，二公相得益彰，递为师表。海内之士，靡然乡风。章公常言，黄某虽以师礼事余，转相启发者多矣。又曰：“学者虽聪慧绝人，其始，必以愚自处。离经辨志，不异童蒙。良久乃用其智，自尔以往，又当以愚自处，忽昭然如披（拨）云。（删去句号）雾见青天，斯后愚智，杂用无所不可。余弟子中，惟季刚深窥斯恉。黄公每有称引，必曰：我大师章氏。人有议其文笔，则盛气诃之：若识字几何，而敢轻诋余杭耶！”至其黄公，于时贤既少所推可，虽耆宿犹不免于讥弹。而见人之善，遇之亦厚。曾读汉书律历志，有所未喻。仪征刘师培，以一言解之，竟贻书称弟子焉。叙同时人，书或自署后学，其撝谦如此。然人或瑕瑜互见，则公亦恭倨不常。其始终敬事不改者，章公一人而已。夫才之生世，不恒其时，王者之兴，或云五百。以章公之天挺，与黄公之特秀，有一于此矣已。为国光而况运会所钟，师承相接。松茂柏悦，岂徒然哉。是故，章之于黄，誉不容口；而黄之于章，亦终身服膺。懿彼二贤，千载一遇。苟非其人，则道不虚行矣。章公著作等身，悬诸日月，黄公急于敦古，不轻著书。章公让之曰：“人轻著书，妄也；子重著书，吝也。妄，不智；吝，不仁，应以年五十即着纸笔。”至期而沉饮以殇礼堂写定遂少成书然历教成均诸疏褒然成帙。至于学术文章，口传耳受，门第子笔而余之，尤不下数十百种。所以霑溉后学，衣被当时，比于章公，曾无愧色。然却相提并论，不爽锱铢。孔子之有颜渊，屈原之于宋玉已。章公之让言，亦既发其蕴藏矣。司马氏有言颜渊：“虽笃学，附骥尾而行益显”有旨哉。世风日下，异说蜂起。目尧舜为乌有，斥夏禹为昆虫。言不雅驯，而自托于稗官；字昧孽乳，而乞灵于枯骨。甚有旁注音符，倡为简体，如东鳀之结构，类市井之薄书。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诸儒缄口，挢舌莫或与争。独二公先后辞而辟之，廓如也。古者掌敷邦教，职在王官，而今非所望。偃草同风，盖有藉于在野之君子。然则章公秉素王之德，黄公亦希圣之资，使并假天年以昌其学，斯大雅可以勿坠，神州岂必陆沉乎。呜呼，天不慭遗，邦实殄瘁，人能宏道，无如命何，可哀已矣。缄往在北都，执贽黄公门下，而亦私淑章公，惆所学无成，师恩则厚。客岁金陵之丧，不获临哭，心丧徒拥，腹痛何言。会蜀都群贤，为位遥祭章公，缄惟黄先章萎，章固黄师，以是渊源弄杼，哀而献吊云尔。 将龙蛇之厄岁，践琼瑰之妖梦。 宣反袂以泣麟，楚迷阳而歌凤。 望苏台以陨涕，指金陵以兴恸。 惊白首之同归，怅临厓而一送。 伊五百之交会，固有开其必先。 惟余杭之一老，遂旷世而鸿轩。 起师儒而革命，涤华夏之腥膻。 集元功于开国，跻大位于筹边。 窃帝号以自娱，有沐猴而冠带。 文王幽于羑里，鲁连蹈乎东海。 左据图而右刎，知彼昏之必败。 亮清明之在躬，故处屯而弥泰。 奉元戎以伐叛，慨朔虏以骄横。 既奔命于南服，亦殷情于此征。 引虎狼以自卫，公犯色而与争。 逮赤眉之肆毒，乃云念乎老成。 苟余情其信姱，何党人之独异。 怵累卵之可危，稔厝薪之非计。 昔抒赋于论都，宣定鼎于燕蓟。 及江左之晏安，果河隍之已弃。 天地闭而贤隐，荃不察而有它。 倦观光于上国，退讲学于西河。 揽韦编于三绝，陈孔门之四科。 发周公于寤寐，比居东其如何。 黯八表之同昏，炳弧光以独朗。 转法轮其未终，遗斯世而长往。 羌人亡而国瘁，固斯理之勿爽。 瞻泰山以既颓，叹吾侪其安仰。 余既悲乎余杭，更追念乎蕲春。 方章公于叔夜，斯先生为景真。 擅无双之令誉，澄千顷而涣鳞。 操修绠以汲古，骋逸足而绝尘。 生于扬马之乡，长于屈宋之国。 溯往哲之流风，邈千载而遥接。 托沉思于翰藻，有诗人之丽则。 虽一赋于闲情，何曾损乎靖节。 既考信于六艺，亦牢笼乎百家。 悯末学之孤离，故正言以距邪。 人驴鸣而狗吠，公凤举而龙挐。 申一说于稷下，杜厥口于田巴。 嵇康号为卧龙，邠卿遵为祭酒。 庆太学之得师，若众星之拱斗。 陋辕驹之扃促，向天外以骧首。 彼二虫之枪枋，徒望鹏而胜诟。 闻章公之绪言，良系情于斯文。 人轻著书不智，子重著书不仁。 日有志于撰述，谨再拜而书绅。 胡盛业之未竟，倾大命于饮醇。 昔游学于易京，曾执贽于门下。 聆解经其不穷，如瓶倾而水泻。 升高屡以连吟，怀禊游乎郊野。 别廿年而赋鵩，怆一陵之下马。 嗟哉！ 顾先孔而夭折，章继黄亦殂落。 何期岁之未逾，而二公之不禄。 讵绝学之无忧，将后生其何述。 惟悼往以哀来，遂潸然而涕出。 彼高旻兮苍苍，何大块兮茫茫。 珠徒求乎象罔，魂岂招于巫阳。 溯渊源于畴昔，悲同尽于山冈。 独临风以献吊，述斯言而慨慷。 重曰： 黄农陨夏，不我遘兮。 夷齐而死，跖乃寿兮。 九域将沦，况耆旧兮。 此辞有尽，哀无究兮！ 此文曾载《制言》杂志二十四期中，后经增益，此详而彼略也。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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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10 13: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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