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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夜巡记,二十年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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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5 04: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传记:夜巡记,二十年陈酿
    ——我的大学毕业回忆录,头两小节是日记
    (2014-10-4晚6点半,起个开头,就睡了。当晚11点继续,至于10月5日早4点,才截稿。)
    题记:岁月里有一种酒,叫陈酿。小城里俺小区后头,有一店铺就叫“二十年陈酿”。俺门前,鑫淼粮店挨着,新开了一家“老酒坊”。
    1.
    10月1日7-9点半,去师专东大门道东,喝酒。
    从小区南下。气象胡同,路灯是独头的。主街这边则是双角灯,即一根大铁杆两盏,对着街面一盏,下侧背街又一盏。国安局门前,倒下那根灯杆,摔碎了反衬的那盏,估计是被刮倒的。靖宇胡同里,路灯是单侧的,灯头小,是小荧光灯管,还挂个罩子,辐射面积就更小了。
    夜间这胡同灯火辉煌,和沈阳大都会没什么两样。好多年前那首老歌唱道,沈阳啊沈阳,马路上灯火辉煌。原来这一带是棚户区,还很大一块是庄稼地,平地成高楼,一点看不出曾经的样子。
    这胡同本可以一直向南,无故被切断,原来的成了某小区的穿心路。就是胡同南尽头,某晟二期工程,夜色太浓,我只记住了一个晟字。顺路进去,直抵这小区东南角,竟是死胡同,没开口。本来这里四通八达,拆迁以后,建的如此封闭,和监牢大狱没啥两样。城市的扩建,越来越闭塞拥堵,简直是在建造监狱。
    从豫馨嘉园到西外环,夜色太幽静,太空旷,高大的水泥建筑无一丝生气。西外环大马路更空更旷,夜空漆黑而宽阔,星子隐隐。小半截月亮犹似铲头,平稳于城外,低低的,久久升不起来。路灯左右开弓,一串连环,由远及近,和车灯相衬。让人想到流萤,灯海,鬼火。一棵棵大灯杆高挑慢吊,牛心形的大灯,如胆,如荷包,如桃子,五盏于杆头。车流,车灯雪亮,相连。
    这是大路之上,若在小街深夜,立刻呈现出动与静来。比如10月3日半夜,从联谊粥铺回来,靖宇小学门前过些出租车,那沉闷的刹车声,发动机的轰鸣,轮胎摩擦路边,以及车体的震动,都真切入耳,能顷刻分辨出一台车若干种噪音。

    2.
    西外环两旁,绿化带的绿苦苦撑着呢。
    大柳树叶子黄了,那种萧瑟时候,所残留的绿好辛苦,好沉重。草坯子厚实,苍黄,苍凉,草尖上的绿是萧杀的。一切尽在稀疏中,黄与暗主宰了一切。
    气象局附近,那门前就是学府胡同了,那街角被围了起来,还被推掉了植被,原始土壤翻露在外。路灯下,黑糊糊的,灯光如干柴一样的叶子,比纸张还单薄,还脆生,还弱不禁风。
    从这一角,往东,学府胡同一条街,北半截被刨开。不,这街,西半截是加宽,一台抓沟机正作业中,翻出了老黑土。
    看呐,小黄链轨,马卧槽似的,卧在那。小铲头很有意思,贴着老路边插下去,直直的,和电推子似的抓茬。尔后,鱼鹰那样叼住猎物,脑袋死死的从水里拔出来,拽出来。更像一条狼,红着眼,把猎物拖出来,撕咬出来。就这样,沿着老石板路边缘一下下,横切,把障碍物一截截挑开,开膛破肚。
    那个位置,我站了许久,观看。那是老绥化师专的西墙外,是劳动技校的区域,当然是多年以前了。现在是绥化学院的北墙外——铁栅栏,大跑马场上,可见到一对对男女遛过去,或许他们是恋人。
    整个胡同都黑着,街灯黑着,这一段落也没什么商铺。只有这台抓沟机,徐徐作业,以及两个挥着手势,指挥钩头着落点的人,像是小工头。那司机就行随意走,切合着他俩。
    抓沟机喷出的灯光,能看得清那崭新的黑土。翻新的黑,黑刷刷的,黑夜遮不住那种肥沃的底黑色,那一刻,黑土地的神奇魅力尽露出来,震撼啊。
    再瞧啊,那铲头在变形,变形金刚,更像大象的鼻子,一撅一曲一沉一卷,就把浮土弄出去。并跟猪拱嘴似的,使劲的拱呀拱,把浮土拱得远一些。黑夜里,抓沟机的神态倍出。

    3.
    这条路是后派生出来的,原本只半截,到师专的老北大门。当年坑洼不平,垫着砖头瓦块,一下雨就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砖头撅出来,棱角分明,冬天覆盖上一层层黑雪,碾压成黑冰,溜溜滑。春来融冻,遍地脏水,绕行都来不及呢。
    当年师专的北大门,是何等的兴盛,那静悄悄,车来车往。每次开学,每次寒暑假,每次五一十一长假。农村各中小学依照事情,放农忙假,而师专则全天候,你可以不去上课,就半天课程,下午自由活动,没谁管束你。很多次暑假,我在北门出入,骑着自行车,在城里建筑工地干苦力。
    这座老北大门衰落了,封闭了,用几块大铁皮挡住,临时的隔墙而已。
    这老北校门是一处老地方,有许多我的故事。
    这两厢是唯一变化不大,存留积分记忆,勾起几丝旧事的地方了。
    北大门西,被围墙外,只有一排红砖小屋,一个个比邻而居,套院黑大门,带着门市房(储物间)的那种。有个年轻的,住在中部,平日里开录像厅,没牌照,是地下的。记得大一时候,放大假,可能是十月一,我和庄德海请闫华、赵小六、关宁看录像,印象太深刻了。那次,花费了十二块钱,六个人。物价真实在。
    紧靠着北门西侧,这棚户的东头,是一家小吃店。一对宾县夫妇开的,那男的油渍麻花,女的也胖肚子,他和学校后勤副校长李某是连桥。李某在校内北门东侧,他老婆开了个冷饮厅,屋子很窄小,一台冰激淋机器,卖蛋卷冰糕,当时就五毛钱一个。
    后来,北门西,拆建,盖了家属楼,就是现在这座。小吃店挪到了路东,第二幢红楼里,靠南侧一阳台那家,新修的台阶很高。寒暑假都营业。这里介于两红楼之间,有夹空子,出入太便捷了。这对夫妇为人热情,当年就50多了,现在若健在也七八十岁了。
    记得那个暑假,我在绥化工地当力工,就在他这赊账,最后赊到370多块钱,工地小工头李兴厚携款跑了。这笔饥荒是家里的钱,母亲出去借的,我谎称是学费,瞒天过海。我啊,和家里,都是拆东墙补西墙。考上了大学,竟念得如此艰难。
    路东的小吃店,我多次碰见林超然,领着他媳妇高芳,高某是后调到中文系的。她清秀,高个,他俩是庆安县的。
    在这,我和王德刚喝过酒,他请的我。当时他找他同学贷款,做小生意,我在他百货大楼的货柜上,买了一双猪皮棕色皮鞋,60块钱,难看但穿了一冬好暖和。
    在这,还撞见过青冈县的吴青民,在毕业以后,他说要请我,但溜掉了。
    现在,那小吃部可能易帜多年了,故址可能是那家小旅店。高芳写的散文《百里行程》,发表在中国校园文学上,当年那杂志很火,很高档,不容易发的。文教授和我谈及此事,那散文记述了林超然和高芳的爱情。
    林超然、高芳,是一对有创造力的夫妻作家,起于本土,寒地黑土。

    4.
    铁皮墙外,停了一些车子,没有路灯,黑幽幽的。
    这空档地儿以东,是老路刨开,重修,钢筋牢笼铺下去,浇灌上了混凝土,似乎已经干涸了。
    这就是昔日的瓦头路,后来不知何年,弄上了水泥板。
    瓦头路南侧,那几栋红砖老楼还在,老样子。见之,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它们如故人,但沉默,因为这片建筑和我无关,当年我只是从这出入,走过多少次,真的数不清。
    这三四座家属楼,师专的,当年都老掉牙了,又历经20年人间风雨,又历经这场城市大拆除,这是何等的沧桑,何种的变迁。
    老楼才四层高,外表仍旧没做什么包装,当年就没形成封闭式管理,彼此相互孤立,南侧有通道,生满荒草。当年很多次,下晚自习后,和寝室的哥们去校外喝小酒,归来从那穿行。20年前,这小胡同和师专一墙之隔,只是墙外是一列小仓子,储物间,是这红楼住户们的。
    20年了,杂草没了,不知何时,打上了水泥地。隔墙尽拆,成了铁栅栏的仓子,但红楼南阳台下,还有一些小鸡窝似的小仓子。
    20年了,这里依旧四敞大开,杂草生到了人们心里,小胡同味道更浓了。
    黑夜趁着老楼,老气横秋,暮年沉沉,是的,当年教过我的那些老教授,如能活着也该七八十岁了。真是人世苍苍,我感怀倍至,我一直想见张普等老教授,一直未能。有时候有些愿望总是奢望。
    夜色渐深,秋味浓郁,我顿号似的定在哪,哑然,而是无所措,不知说些什么。面对故友一样,干脆什么也不说。这里,我觉着更像老北林城,或者,更像灯火幽幽的老街,有一些文化残存的味道。那红楼的墙壁,那昏黄的白炽灯,仿佛是红灯笼挂起的光亮。实则这里也够简朴的,一只没形成什么真正的店面,也许是,师专这些文化人太固执,太守旧。他们不擅长经商,或者说,这里不具备商业的种子发芽。
    于是,灯火明灭,我才觉着有点当年的味道。是苦,是酸,是甜,还是咸,天知道!
    红楼对街这侧,有一家食杂店,店在楼道内,单元门洞开,直通楼内,这才瞥见店门,玻璃镜似的店门。
    还有一家建材商店,也不大。一棋牌室。居然还有一掌鞋的。各个单元不封闭,彼此直达街面,这是一些老楼的味道,比筒子楼还素面朝天。

    5.
    这列楼最东头那栋,五层,刷了涂料,样子新一些。这底楼朝街那家,最东大山那家,住着中文系教授文立祥,教文学概论的。当年教这个的,还有唐晓敏,同学夸他口若悬河。而文老师敦厚,一字一板,板书做得很细致,直抵骨概。
    当年从这楼头经过,透过阳台,见他端坐著述,开卷凝神,我去过他家,招待我的是烟卷,他是烟民,相当酷爱烟了。他和我谈到了邢海珍,林超然和高芳,还有他们的作品,印象太深刻了。
    记得讲大课的时候,都两个班合并,在东大门南侧那老楼二楼北尽头,那阶梯状大教室上课,一上就是两大节。讲起课来,慢吞吞,吐字准确,我总是坐在最后排,忙些别的,看文学小说之类的,不听课,但爱上他的课。课后,女生们做的听课笔记,赵小六的、郭勤华的,我就过后补上,抄一抄她们的。记得毕业的时候,我和她们一样,除了一大摞抄来的讲义,什么也没有。
    课下,就是间歇的时候,文老师就站在最前排,那大木黑板前吸烟,夹着烟卷,久久凝视。他身材魁梧,当时是副教授他,没半点架子。烟气袅袅,他红脸颊,也许红脸汉子都通透。反正我感觉这样,不知别人如何。毕业后,最先听说去世的是他,从邢海珍老师的纪念文章里得知的。一个真诚的人离去了,我感伤。
    我实在不能忘却,大课上,间歇的时候,他肃立,吸烟的安泰之状。他戴着手表,喜欢看,时不时看一下,他是个守时的人。可惜我和文老师交往不多,寥寥一两次而已,也只是健谈而已,不过多次碰面,都热情的挥手示意。我俩似乎很投机,当时我吸黑杆子烟,那种最冲的雪茄,他毫不忌讳,也能接纳我这种待客之道,足见他与我的默契。
    他女儿和我是老同学,高一至高三,再到绥化一中文科补习班,又同补了一年。再到师专还是中文系的系友,算是老同学中的老同学了。不过,我们走动并不多,在师专时候,我最困境的时候,求助过她,她当时享受助学金,每月七八十块钱,我的不够,就朝她借……当时答应了我,过后又婉言谢绝,称他哥结婚,在食堂买馒头。
    记得头一年补习,她坐在我前排。那是新一中那边的大教室,阶梯状的,原来是会议室。大班级,大课堂,二百来人听大课。课桌左右数排,一天早,班主任高柏林问她,还写不写小豆腐块了。她说最近不了。高柏林,言外之意,是过问她这样,要耽误学业的。记得高还问她父亲的近况,可能他们之间关系非凡。
    他女儿叫文可心,一个文静的高个子,可能承袭父亲的爱好,高中时代就给地区报投稿子。果然,大学毕业后当了记者,在《绥化报》一版,当新闻记者,写过不少经济类、政绩类稿子。后来,这县报社和地区的合并,她调入绥化晚报当编辑。

    6.
    大概2004年左右,我告状,告发俺那的校长到检察院,曾一度找她,希图予以曝光。终究是关系不深刻,我那时脑袋真简单。这辈子我都够简单的了。不过,她给我发了一篇小诗,在那晚报上。当年报纸到了联合中学,我给体育老师陈树林看,他连夸不错。那诗是《山村教师》,有感而发吧。
    从那次告状以后,我一度维持了安静的日子,但2005年以后,进入休眠期。我这大半辈子,也算够动荡的了,一晃就四十出头了。
    最后一次和文可心碰面,是在老东门那,当年道北有个网吧。我去道东北侧吃饭回来,在那十字街西北角,打了个照面,相持漠视许久,最后她一低头走开。太深刻了,那次。我竟那样迟钝,我喝了不少酒。
    那次上网,和陈瑞萍聊辞赋,还拼命连续几夜,从一家家网站上复制辞赋资源,算是收藏。后来,2004年初,我整理时候,全删了,只统计了一个粗略的单据。那天晚上,陈瑞萍用qq截图,我大胡子的照片,传出去,被P某改动并恶意挂在他垃圾站,达六七年之久。
    那年夏,可能是2007年,至多不过2008年。但2008年,我徘徊于中直路正大街这边,当时有个寻梦缘网吧。08年夏秋之交,我去了北京,见过唐晓敏、王铁、张心豪、杨殿启、蒋红岩、赵缺等等。回程在沈阳,见了陈瑞萍、孙五郎、石梦溪等人。
    文可心是一个真诚的人,至少她不会歪心眼子。我来这小城,一直未能和这些老同学聚聚。

    7.
    和文立祥教授家,一街之隔的是,一幢四层临街老楼。
    (记忆里,我总觉着文老师家的,当年也是小红砖楼,现在竟是水泥楼,这是差别,还是错觉呢。)
    那四楼北侧那单元,二楼靠北临街那家,是中文系书记钟伟东。他原在地理系当书记,因儿子钟国涛考入中文系,就调来。当时中文系书记空着,只有一个姓郑的副书记,很胖女的,高个,为人热情,穿着风衣。是王明钰的老姨,后来,也调走了。同学们戏称“正书记”。
    (王明钰,本来是物理系的,也来中文系,是我给他在93-1班找来的课桌,坐在最前排一角。那一角原来是蔡晓燕,也是物理系转来的,她学恶语,矮个子,红脸,像是青冈县的。当时我是班级的生活委员。蔡挪到后排,那位子上那,一海伦县女生坐了一阵子,就又去补习高考去了,她姓王,和刘老四熟悉,是同学。王明钰到来,是后来的事了。)
    钟伟东来到中文系,大刀阔斧,老主任孟庆林吊袋了。他俩在办公室干架,争吵声满走廊都听得到。老孟掌握着中文系的财权,不肯交出,但钟某力挫强敌,站稳了脚跟,大权独揽。辅导员吴某也早前卸了挑子,小杜(杜宏权)继任,独断专权,对我很刻薄。这一任班子不怎么样,实在顾弄人。
    我和同寝室的哥们,在钟国涛家吃过饭,他是钟伟东长子,在俺寝排行老九,人称钟老九。
    俺宿舍的排行是:熊景宇,熊老大,肇州的。我呢,王老二。石老三,石鸿毅,庆安县的。刘老四,刘忠强,海伦县的。牛老五,牛晓利,海伦的。孙老六,孙秀彬,庆安的。李老七,李繁臻,安达的。林老八,林森,明水县的。原来是10人,后改为8人,挤走了两个,刘老四和老十。
    这个老十,就是庄德海,本名李庸民,和文可心一样,是我老同学中的老同学。人称“庄老十”,叫白了就叫“装老实”,不过他的确老实巴交。他这人不坏,忠厚,不过入了官道,他是我同学圈子的特例。他声音沙哑,公鸭嗓,唱歌也是,擅于口琴,据说是小时候扎坏了嗓子。
    那些陈年旧事,真的记不得多少了,睹物思人,可物是人非。
    当年我课程有些不好,其实也不是,不怎么听课。就是听了,有笔记,但也漫不经心。每次可是总打狼,但对付补考的办法,就是送礼。其中,不少就住在这趟红楼里,我送礼最失败的一次是,给冯庆凌,他还是抓了我补考。他说我卷子答的太不像样了,他,绝对是恶意,那可是最终的毕业考试,所有科目都关照我。可能我的礼物太轻了,才不过二十块钱的东西,罐头果品,普通食杂店的东西。当时,他不在家,送过去,特意和他内人打了招呼,说我是谁。过后,我质问,他面红耳赤,发出无奈的辩白。
    我实在清贫,整日为了谋生,荒废了课程,想疏通疏通也算是人之常情。对于我,校方就该人性化处理,当时有助学贷款,我去了,被顶回来。当时我就应该去找,大校长,宋公然。今天才有这胆量,我当年太过于老实了,看不清问题。
    冯庆凌,教古典文学的,和他的矛盾始于何时?连我自己都不晓得。可能和大二时候有关,一次,班长老熊拎着几把凳子,很残破的铁凳子,给他家送去,是班级里的。正赶上我回宿舍,在北大门撞见,我没和冯某打招呼。他生气,就抓了我补考,算是报复。
    这种报复,我一生遭受的太多了。比如在网上,我被辞赋恶人排挤,2012年末我辗转到中华诗词论坛,在那,总有人追杀我。其中,一个叫闲机生的故弄玄虚,搞什么炒作,拿我开涮。可能他到那,我没搭理他,他报复,就尖嘴猴腮,连续围攻我。
    在师专,那些烂巴事儿也不少,但我总算把学业维持下来,拿到了毕业证。
    当年我当官的欲望强烈,为了能当学生会干部,我送礼,从校内个人食杂店,赊来七八条红河烟,给钟伟东、孟庆林、吴某生送礼。但点了炮,买官当,我真够可怜的。最后,全系开大会,在三楼南头阶梯会议室,宣布,我是文学创作部副部长。
    这是个临时机构,继往开来,只存在了一任。当时部长是文可心,她在我上一届,因为我多补习了一年,晚她一届。这是为她专门开设的,当时每年给中文系“优毕”,名额四个,就是优秀毕业生,省里给的。文可心拿到了,有了优毕就可以留城了。当时留城是所有毕业生的追求。我呢,成了陪绑的了。每周一学生会开例会,我不去,上一届的生活部长陆鸿民告诫我,你是学生会干部咋不去?
    转年我这小官,有其名无其实,就被杜宏权撤职了,是我班的任继涛张贴的,他拿着黑毛笔写的告示。贴了那么久,我才愤然拽下,在某早晨。我责问他,他矢口不提,任继涛这人太市侩,溜须拍马之徒。他是物理系转来的,是保送的师范生,能力强一些。
    再说,一个所谓的空头衔,临时安装的,我并不在意。关于因何撤职,这细节在其他文章叙述过。那是我得罪过杜宏权,当年,大一的时候,我当生活委员,十月一长假,有几个同学来晚了,包括熊老大、张阿伟等人,被辅导员吴某代扣了伙食金——当时是印发的校内粮票(钱票)。我呢,每月去学生科领取全班的,经我手扣发了,得罪了人。但最终执行的是杜宏权,催促我,我一再推延,他再三催我,才给他送去12块钱的现今。结果他反目,当时他当九三届的辅导员。
    杜宏权这人很不好,幸亏毕业他没抓我“不毕业”,抓了朱老二(朱子慧),也是俺那三井乡的人。
    杜宏权这人,居然扣发我的救济金。毕业那年,我本该得到1500块钱,才给我六百,这是大二时候的。大三时候的,也享受1500元的待遇,总推迟一年下发。所以,大三时候的,等我我毕业以后,我没回去追查此事,准贪污了。
    当年我那样穷困,我真憎恨这些贪婪的蠹虫。可惜,我没有敢于战斗的勇气,我自叹太懦弱,不,是太乡下人了。
    当年我谋求学生的小官,被孟庆林断然拒绝了,也许他是对的。
    除了这些,钟国涛这人,毕业以后,喝过酒。一次我没了钱,找他,大概20块钱给我,次日回了乡下。打那以后,和他再没见过面。
    除了这些人,最爽直的是张普,当年他就白眉白头了,说话侃快,若活着也该80岁了吧。当年他副教授。

    8.
    这座城市四个地点,我相对长期生活过。
    一是老一中故址,现在九中。二是太平岗那边,当时称新一中,即现在一中,还有太平岗当时是农村,在那租赁过平房。包括后来的补习班,也是租房子住的。三是绥化师专,校内一号宿舍,还一度到南小五路租住,但很短暂。四就是这农发行小区了。这四个地点,耗费了我大半的生命,是我故里同龄人中罕见的,估计也是惟一的。故乡的名字应叫北林子,这亲切也陌生,所以,我今天打算该笔名叫北林子。这笔名也很唯一。
    这一角,于绥化学院东北侧,紧邻着西直路,喧嚣,静默。
    这一隅,在城镇化剧烈的今天,周围高楼林立,而且大半起于这几年。这里,像是不太可能了,若盖,便是大建造了。
    这几座楼,除了中文系的这几位,还有一个小老头,当年他就退休了,充任绥化师专全校的演讲教师,副教授级的。《演讲与口才》,是他的著作,算是独创。他白头发,话语和善,身材和我相仿。当年就60多岁了,若活着,就90来岁了。
    他叫蒋文学,就住在西头的一座红楼里,大概是二楼。
    我曾向他借钱,在最困难的日子里,能敲开他家门,苦口婆心张嘴,我也算有胆子了。不过,他婉言荡开,早上去,让我中午等回话。所借不多,才一百块钱,但中午等来的是,他孙女的严词拒绝。他孙女和我是绥化一中同学,是文科补习班的,这样生拉硬扯的同窗。她叫蒋什么燕来着,实在记不得了,当年她很瘦,不算俊。
    借钱之后,终止了联系。而此前,我曾力图投稿,写过一些报告文学,就是那种通讯报道,写了一篇关于邢海珍的,发在绥化地报上,是副刊我同学他姐,藤岩,在那当编辑。此文,还获了三等奖,一套茶具和一红皮证书。
    此后,多次投稿,多次被拒。理由是,这蒋文学不是名人,那的另外女编辑认定,绥化地区的那个蒋文学可以,这个没报道价值。他俩同名,编辑竟如此势利眼。可惜了,我亲自采访来的那些材料,我还采访过林超然、任亚玲、文立祥,毕业后那些材料都流失了。

    9.
    我应该是个人物,我那么多同学都当了官。而只有我,唉,只有我回到了乡下。
    在乡下伊始,也曾多次有改变命运的契机,比如从政,当时蛮可以去乡上当政府秘书。还有机遇当村官。但我,竟都放弃了,才闹得我现在地位低下,被人不屑一顾——办什么,哪怕屁大点的事,都求爷爷告奶奶,低三下四。
    当年,师专很多同学怀着梦,去了南方,其实,南方也就那么回事。比如,下南方的,徐桂英和她对象,也回来了。再如,钟国涛,他爹托关系,把他弄到关内去了,他不习惯,亏得有优秀毕业生这护身符,他爹把他塞到绥化一中。
    当年毕业,钟老九的成绩很高,红纸黑字张贴出来,在发毕业证那天,已经是散伙的时刻,各奔东西,谁也顾不上这些。同学们围着那张红榜,看了许久,并不惊异,记得熊老大说,这就是他爹有权,平时钟老九的成绩谁都知道。对此,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而已。那红榜就贴在三楼走廊南尽头,东墙上,我93-2班门外。榜上有名的,是四人,获得“优毕”的人。都有谁,另三人我记不得了。
    俺们班以北,是94届两年制的合同生,再往北,是93-1班。原来,俺们班靠三楼门口,靠中厅楼梯口,那后来改作了资料室。
    中文系的主席,任继涛,俺们班的,这人很狡猾,马屁精。中文系团支书,刘福娟,也出在俺们班,是黑河师范保送来的,能力强。刘福娟和赵国君恋爱,据说去了长春工作。任继涛,则享受政策待遇,和当时省组织部有名额,俺这届两个,师专生下乡度金两年提干。俺们上一届,给杜建国、陆鸿民了。
    俺们这届,93-1班的干部,班长先是董凯,绥棱县人,近视镜,为人圆滑,后当了学生会可能是副主席。可能是“优毕”,也可能是组织部那名额。毕业后转行了,绥棱县当警察。他的继任者,班长苏扬,望奎县人,有些小能力。在校期间,给三株口服液公司撒过小广告,毕业后,据说也在那公司干事儿,我曾在绥化城一度见过他(在西直路上),也10年开外了。

    10.
    当年一毕业,一切酷似烟消云散,各奔东西。
    最后,和我道别的是邻班的孟庆红。最后,费尽周折,我还清了债务,我欠了一些小吃店的钱……夹着尾巴回屯子了。当时家中只剩我,亲人都去山西做豆腐了。
    1996年暑假,我正在家中漫漫等待,坐着相托关系,留城的美梦呢。俺邻居王义忠突然告诉我,教育局分配大学生了。他在十三小学看屋,当老师傅,对一些动态了解的快。
    急三火四,我坐客车来了,教育局大概就是现在这位置。清晰得记得,人事股在二楼,递上去派遣证。人家问我留城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斩钉截铁,说,回屯子,回联合中学。
    那屋里,烟气缭绕,几个老头坐着吸烟。一老头掐着介绍信,顿了一下,说我是统招生,才反问我。可能统招可以留城,毕竟统招的不多,当时定向生是下乡的,哪来分哪去。比如,李振芳,俺那的,是定向生,毕业后却分到大庆去了。留城工作是很多人的夙愿,都抠门子盗洞,我呢则没有,大概只须很少一些钱就可以。千载难逢的契机,我错过了,这种机会于我这种贫困子弟,只有一次。
    我实在太愚钝,也许回乡下是最好的选择,但我恰恰错了。我按父亲的意图,选择了回乡,人生转折时刻,我没能扼住命运的脉搏。
    从此,开始了我曲折人生20年。少挣了不少钱,那时俺这,老师工资有城乡差,一年差不少钱呢。后虽几经集体上访,区政府给补发,陆陆续续好几年,但所补的是历史陈欠,不是城乡差。
    回乡后,我一直过着农民日子,很平静。后来,一波三折,也许没有那些充满波折的岁月,没那次错误的抉择,就不会有今天的写作之路。

    11.
    10月1日那晚上,喝罢酒,有些小醉,徒步而归。
    南小五路西入口,一些小贩子还没收摊。老臭坊,李家烤串,八戒烤蹄,小轩上海香嫩炸里脊,地瓜香,郭蘑菇……这些小吃的名字,倒也打眼,倒也琳琅满目。
    它们挨着地下城网吧,这里有台球城,网吧若干个,算是闹市区了。
    这些欢乐,这些繁华,和我无关。这个凉秋,即将寒天冻土,我要好自为之。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年代,我清贫到底,也算洁身自好了。
    今天,我旧事重提,揭秘一些当年的历史,就算被同窗校友看到,也无妨,毕竟是远去的陈年旧事,早尘封了。今记载一些,留与死后(此文,以后陆续增补中)。
    残年余生,希望自己,能痛痛快快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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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5 06:5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岁月里有一种酒,叫陈酿——兴许时日越久越浓香~~~~
痛痛快快活一场——诚然!

早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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