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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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诗庄词媚曲谐。”庄者,庄严也;媚者,婉媚也;谐者,诙谐(幽默)也。这是说,诗、词、曲有着不同的风格。大体而言,确实如此。因为诗多用于应制,而应制,则非庄不可;词,多写闺中韵事,而闺中韵事,则适于媚;曲,更接近民歌,宜于用诙谐的手法来表现。但诗、词、曲皆各有多种功能,风格自然并非仅为一种。诗,可庄,可媚,亦可谐。我市淮川诗社理事、顾问潘锦霞老师,时有诙谐之作,读之令人忍俊不禁。
人生易老,老之既至,难免伤感,潘老当然也不例外,但他的伤感中却充满了诙谐。且看其《慨老》二首:
鹤发鸡皮八十翁,眼睛半眇耳全聋。
桃开玄观才知暖,叶落长安又怕风。
除去读书无别事,生来薄德是安穷。
自嗟残物成疣赘,镇日荒斋作懒虫。
老来人似草经霜,叶败茎枯太可伤。
牙剩四双还欲掉,发余一撮又将光。
唱歌不亮嘶喉嗓,佩镜难牢塌鼻梁。
宁怕五官齐叛我,幸存傲骨拄皮囊。
作者抓住老年人的基本特征,大肆渲染夸张,用的完全是漫画式的笔调。淡淡的忧伤,浓浓的幽默感,给读者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
人一老,视力有所下降,这是很普遍、也很苦恼的事情。潘老为此写了《视力日退,成此自嘲》两首:
自伤视力日迷茫,坐对书城引恨长。
混沌不分“焉”与“馬”,依稀难辨“半”和“羊”。
冤裁“愉悦”为“偷税”,错判“沧浪”是“抢粮”。
可笑平时工正误,而今竟作半文盲。
人未老来瞳已老,几多窘态暗中嗟。
关山楼阁帘间影,人物衣冠雾里花。
指点乌鸦常叫鹊,分明黄鳝却惊蛇。
难堪昨日游萧寺,错认尼姑作亲家。
错认“焉”为“馬”、“半”为“羊”,错认“愉悦”为“偷税”、“沧浪”为“抢粮”,错认“尼姑”作“亲家”,读这样的诗句,你不喷饭才怪呢!
爱诙谐的人,即使在病榻上也忘不了诙谐。有一回,潘老胃出血导致严重贫血,输血时,他吟道:
生平自诩血腾腾,不怕屠刀颈上横。
底事今朝千斛血,沙场不洒洒茅坑。
倒胃翻肠血已殚,鬼门关外正盘桓。
濒危输进人民血,血债惭难用血还。
爱诙谐的人,愤怒中也少不了诙谐。请客送礼之风盛行,诗人对此恶俗痛心疾首,他发出了愤怒的《呐喊》:
细数工资喊“哦嗬”,开筵请客一何多!
东邻丧妇方停鼓,西舍生儿又响锣。
人为捞钱知下海,我难避债欲投河。
歪风恶俗凶如虎,天下滔滔正逐波。
“沙场不洒洒茅坑”、“血债惭难用血还”这样的诗句,我想,读者是会带着微笑来读的。“细数工资喊‘哦嗬’”,工资太少了,令人同情;喊“哦嗬”,这形象,又令人觉得滑稽可笑。“我难避债欲投河”,特别是与上句连起来读,是哭好,还是笑好呢?读这类诗,你会被诗人的情绪所感染,但是你更会被诗人的诙谐所陶醉。在接受教育和启迪的过程中又享受着诙谐带来的“偷税”(愉悦)。
诙谐,是智慧的表现。诙谐的作品,更容易受到读者的欢迎,诗词、散文、戏曲莫不如此。正古八经的作品,往往读起来没劲,容易疲倦、甚至令人生厌,因此,除了非庄、非媚不可的作品,大都可以多来一点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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