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碎语:长虹一瞥 范文义 餐后午休,原定于3点出门坐公汽接学童放学。遂于沙发迷盹一会儿,睁眼发现时间已到,急忙起身赶至门口车站,再看手表,却是时针以“2”当“3”也。如何打发此个把小时?决计先至临近之长虹公园一瞥。 移步左转至通公园前甬道。见一青年夫妻正售毛桃,十元三斤。问之,乃济南郊县人也。问:“何故驰驱六百多里来此?”答:“易卖。已卖多半。请品尝。”余婉拒:“谢!吾幼年在家亦种桃者。桃毛痒手。”彼答:“固然也。” 前行十几步,又遇一男售铁棍山药者,约二十来捆。“焦作人?”“然也。”“吾曾去贵乡,不止铁棍好,云台山尤佳境也。”彼兴奋之:“家乡水土好,铁棍药膳营养价值高,十五元一斤,可生吃。”余笑答:“信然也。” 旋入长虹公园门,清风一阵吹拂,雾霾隐踪,凉而不冷,一片片白蜡杆残叶沙沙作响,翩翩起舞。走近迎面池塘,半斜阳光照得正亮正暖。炎夏时盛开之菡萏早已花谢“伞收”,卷曲枯萎,涅槃于干塘,截然相反于往日风流也。沿塘边之芦苇虽失去青葱嫩貌,犹展金黄枝叶,犹扬雪白花头,不失潇洒风骚,灿然一道风景也。回看岸上诸乔木,多有黄叶飘零,走向凋谢;碧翠挺拔者,唯松柏也。 居南北二池塘之间者,乃一林木掩映之活动场所。七八位中青女士正旁若无人,焕然劲舞,俯仰盘旋,伸臂敞胸,自得其乐,自醉其乐,为萧条之孟冬园景平添一点动态亮色。时有山喜鹊、麻雀、不知名鸟类,或穿插其间,或自鸣啭,亦淡淡然悠悠然也。 池塘左侧为牡丹园也。盛荣于每年4—5月中。今园丁正引管通透浇水。叶犹绿而花无,形犹在而香泯。安静而独处,寂寞而深思,以待来年峥嵘矣。 返身出园,幽思徐涌:天生松柏,植物之至圣也,四季常青,挺拔决绝,寿可数千岁,任意沐雨雪,人可敬仰之而难学达之;池塘莲荷,水灵之仙子也,逢冬而枯灭,次夏而婀娜,陪杨柳以婆娑,供游人以赏悦,亦非吾侪之化身;牡丹雍容,天香国色也,姚黄魏紫,极品繁多,虽华丽于一月,却倾动于全国,吾辈唯向往之,膜拜之,无法效仿之。而平淡之芦苇,真乃咱草民之身也:春来发绿于池畔堤岸,沼泽水乡,点缀大地亦甚繁忙;夏则萌荫为芦荡,任鱼虾潜藏,为舟船往来遮雨避阳,端午节纪念屈原,包粽特需苇叶之清香;秋则展现特有之风采,金叶玉穗,惬意摇曳,耀眼辉煌;待严冬更有价值,温柔轻巧之芦花乃系做棉被、外套之最生态原料,汝知否?当年元代大才子贯云石南下路过梁山泊以诗换取渔民芦花被之故事,一直传为佳话,而芦苇秸秆剖皮织席沿袭几千年,方便了多少代人生活?以上为芦苇一年四季之功用,如若提起芦苇荡在战争年代之贡献尤为有口皆碑,南宋时巾帼英雄梁红玉辅佐丈夫韩世忠大战金兀术,抗战时白洋淀雁翎队袭击日本鬼子,沙家浜阿庆嫂智斗、新四军歼灭日伪军,一件件,一桩桩,哪个不是家喻户晓?不是芦苇荡之大功? 故,芦苇虽无异色奇香,吾实爱之。愿芦苇在祖国之天南海北更加郁郁葱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