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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江湖之远
——人到无聊酒最真
(2014-9-28零点半-1点半,写第1、2小节。其余写于28日下午2-6点半。)
1.
9月27日晚7点半,下楼。气象胡同里,灯火辉煌,一些小店正处于黄金时段。德福源超市,小二楼底下,玻璃门正敞着,这三家超市都敞着,以示营业中。
那女的在看摊,大冰柜横在门内,相当于吧台,她眼巴巴看平板电脑呢。第一次注视她,一下子记住了长相,以前太不经意,走在街头都不会认得。这回,特深刻,刻在我脑子里了。别处遇到,扒她皮,认她瓤。
而这次,的确“认她瓤”了,看到她骨头了。她一句话实在令我生厌。这几个月,连续和紫华通话,话费消耗大,是我一辈子最多的时候。昨天来短信,余额就剩一块钱了,眼瞅停机了,这才马上赶来交。往次,这里,不收手续费,这次却……
我只质问了一句。她眼皮不抬,说,那是白天,不收;一块钱的代收费,指晚上,原来就有。
我无可奈何。此一时彼一时啊。记得夏天有一次,她说,别处收,俺这不收那一块钱,本来人家交三十二十,你再占去一块……是啊,那时候,她多仁义,多善良。
可这次,我见她那么丑,小脑袋,活像个油瓶奶子,那脸色鬼一样,灰灰的。
她小眼睛瞟了我一下,说二十一。我递上去20元,却忘了这格外的一块钱。
实际我很犹豫,想走掉,但一转身,窥见她隔壁玻璃门,也贴着告示:“代收加费1元。”白纸黑字,已磨得卷沿了,是出入时候衣裳刮的。
这一块钱倒不多,倒是最讨厌。现在小城各处代收点,都提取一块钱,算作自我补偿。就像有些酒店,餐具消毒了,还加收一块钱餐位费。这些小细节,有如疯狗,可恶。
她这是手机直接充值,看不见对方名字,过后,给发交费短信。
世界都在变,都在趋利避害,这时,就都趋向了铜臭。
2.
这次,缴足了费,决不和阿紫联系了。这年代,凡事人不能太专一,否则,伤害的是自己。好沉郁,我像是被愚弄了。
说实话,我的情感世界,绝少向外人倾诉,那概率几乎是零。今天就是想走走,长街如小路,空荡荡,除了稀疏的车,就是我了。满街牌匾,透着灯光,夜店浓浓淡淡,稀稀落落。我满街的走,是想找酒。
气象胡同,一拐,通胜街西头道北,三两家砂锅饼铺。夏日,这烧烤红火,这秋夜却寥落,店内空空如也。我第一感觉,空店的,就贵。
我是一枚紧缩的树叶,紧紧凝住毛孔,抵住这寒夜。愈是冷,树叶子越是把绿凝聚,鼓满了叶脉。叶子大萧瑟之前,都是鼓胀胀的绿,当冰点来临那一刻,叶片被冻透,那绿就凝固其间了。寒气簌簌,黄昏是卷曲的,叶子比黄昏还卷曲。
簌簌灯火犹带寒。几天来,一直想去师专那边瞧瞧。那,有我大学时代的影子,有我俩前几年的影子。
3.
2009年秋我搬来,办理完贷款,拥有房权已经冬底了。之前,9月末用公积金贷的,未审批成功,因为房子超龄了。那位秘书科的科长,小伙子,他说最多只能贷5万,还要跟他们主任通气,征得同意。这期间,我流浪网吧写作,记得就在第五街,今师专道东小广场北侧。第五街网吧,竟不期而遇,挪到我家对过,咫尺之隔,营业一年多了,其实两年前就搬来,停业了一年。现在网费一小时4块钱,那时,才一块,后来一块五。那时,开通宵5块,现在呢10块钱。物价真是翻倍啊。
公积金贷款的失败,诱发了一场风波,因为前房主王义杰是先过的户,过到我头上,再以我名义信贷。孰料,王义杰把房媒王德林、老宋弄来,用他的小黑轿车连夜拉来。因为没付钱,他也没交钥匙,他们闯进我楼里,等我,逼债。是把我从网吧揪出来的,那天,我没带手机,但手机接到了许多条短信,是他辱骂我的。他气势汹汹,还找了个帮手。事情僵持之下,二弟借给我的两万元,可能刘晓伟亏二弟的,被王义杰直接提走了。刘在三江收稻子呢,他媳妇在乡下,次日,王义杰开车接来,去银行现提的款。
事情远没这样简单。我楼款十万,扣除押金,还亏负他七万六。还得寻求贷款,末了,是他那帮手找的人,在农行黄河分理处,找的一做班主任,姓黄的女的。原本想袋10万,却只给了8万。
这场风波总算平息了。余下四千块钱,还是中间人王德林借给我的。那八万,我都没到场,直接被王义杰划走了。王德林和他是家流,替他垫付四千。不管他们如何猫腻,那四千缓解了燃眉之急,交了当年的取暖费,那年冬每平米29块钱,大概用掉三千一百多。
老宋在薛家屯住呢,那时候,他被王义杰“揪”来,在我这住了一夜。次日,去南二路王丽荣家了,拎着上一天的剩菜,是王义杰在中直路北五路那边,道东一小饭店坐的东。那个中午,碰到了联合乡前任书记,殷柏泉,一伙子人在外间,我们在里间。我们这一伙5个人。
办理公积金的过程,王德林、刘绍忠都跟着,帮办的。后来,递交上去申报材料,等着审批,刘绍忠去三江平原,帮他儿子刘三收稻子了。刘三在那包租的稻田地。
办理农行商贷,是王义杰亲自跟着,用他小车满城拉着我,找银行。当找到后,又担心,让我打欠条七万六,王德林和他嘀嘀咕咕。而老宋听说此事,骂他真不是玩意,还能骗他不成。今天看来,老宋是个热心肠,好人,我怀念他。老宋这人,人不坏。
4.
师专道东,那一带我原本熟悉,但这二年,那拆的拆,扒的扒,盖的盖,早翻天覆地了。那片曾经的棚户区,我昔日的影子,早荡然无存,已不是物是人非,而是人是物非了。
三年的师专生活,那留下的苦涩太多太多,简直无法追述。在物欲繁华的今天,我像个乞丐,师专近在咫尺,却从没踏足那校园。倒是几年前,我和邻居王德林来此,小酌。之后,我常来这,喝闷酒,具体地点是“宏源快餐”。
2009年末,那场贷款风波过罢,我暂且平静下来。而我忙于上网,写作,的确忽略了什么,忽略了老宋这种人际资源。此间,我最常去的是师专道东,那小广场的网吧,“第五街”等处。
09年12月间吧,老宋再次来绥,给人撺掇事。那女方也是老师,新分到红旗乡的,家在南城住,南五路道南棚户区里,花园(公园)道北。之前,老宋和王德林去过,我给打的车,5块钱。那女子据说26了,大个,戴个近视镜,很文静。双方见了面,未妥,临走,女方不吭气,毕竟是读书人,含蓄。
当晚,老宋在王丽荣家住的,我也凑去唠嗑。但网人“和静”打来手机,让我去上网,当时我还没余钱,宽带没接呢,只能网吧。
和静,网名-心结和静,至今不知姓甚名谁。她在新浪有博客,还充任新浪论坛的高级版主。这一阶段和她交往,是因为我要举办萧红征文,此事,最终还是流产了。但我和紫华,被吸收为“文化漫谈”的助版,同时,还有“东方骄阳”。此间,还认识了三峡刘星。
那天晚,和静说她在广西,让我赶紧上网,原来是充当替身写手,帮她写什么论坛的任务帖。不过,到底是被她署了几篇。而最可恶的是,那《静静的呼兰河》,至今她不肯删掉,我是原创作者,至今成了无头尸,悬案。网络就是这样,真假虚实,善恶奸佞,鱼龙混杂。网络里,善良如飘萍,无本之木。
那晚,我急匆匆赶去的,就是“第五街网吧”,写了那《静静的呼兰河》两个章节。现存的这小说(也只是个开篇),还有紫华的一些补充,但量很少,微乎其微,可有可无。这时期,我和和静的交往,正处于蜜月期,相互素不相识,我太简单,太忠厚了。直到后来有人提醒,我才确认,被利用了。网络处处充满骗局。
(我和和静的交往,可上溯到2009年9月中旬,记得我那天正在过户,在市房产局。当时还没搬迁,在今南二路靠西直路这边。王义杰跟着,王德林,老宋。底楼大厅里,忽然接到一男记者手机,是央视今日说法的,让我充当嘉宾。这事是和静撺掇的,她说让我露脸,我太忙,没时间答复那些问题。当即回绝了那记者。)
次日早,我去王丽荣家,赵老宋,请他在那楼下快餐,吃的烧饼和粥,花了7块钱。然后,我回楼,他去了林家围子。当天半上午,我在第五街网吧,手机里老宋说他找我,林家围子呢,一会来,他手里有货。老宋到那边,是算卦,他给人办事真上心。但是,那天中午老宋赶车,回屯,坐张宪申的车,他和张某关系不错。他打我手机,可能没路费了。我兜里刚刚有钱,虽不多,但给他启票还能启十几个来回,一个往返也就三十元那年。
但我没给老宋启票。当天下午,王德林却传来话,我估计这是他做的醋,下的套。于是,我找他,同去南五路那家,对质,却无此事。那家是个套院,大杂院,看样是租的。
当天黄昏,相当寒冷了。我请王德林,在宏源快餐小酌,一盘地三鲜6元,两碗米饭两元,两杯小烧三元,那酒真醇。一顿才11块钱。和他说了很多,徒步而回,在老西门分的手。
5.
此事平息之后,2010年夏,老宋又来,还是住了一宿。
当时郝树鹏也在,他让我去给修拉锁,他那算卦的黑兜子。他有两个小本本,写满了电话号手机号。其实是,他想把郝树鹏支开,想朝我要钱,他是房媒,可能是路费,也可能是中介费(好处费)。因为,这天早晨,老宋问我两遍,把我老宅子卖了吧,又问把那一大垛木头卖了吧。
那是一大垛杨树头,2006年夏伐树,俺那屯子西老远处,三联路通往十三四队的路边,20来年的杨树伐了。是村长王义杰买的,卖给人家,削片的。趁机,母亲要了一些树头,老赵帮着装车,足足拉回四大四轮子,小山一样一大垛。那年冬天烧了许多,剩下的骨干可惜了,我没等烧,就搬进城了。2011年底我病重后,2012年夏母亲来我这,下屯处理,卖给邻居郑万忠姐夫了,才六百块钱。当年,没给老赵车脚钱,他老伴当我面唠叨。
老宋,指的就是这笔木头,烧柴而已。他也是给我邻居联系,我断然拒绝了。老宋见我不着道,一毛不拔,他也是无利不咬的,此后联系中断。
当时,郝树鹏执拗,偏要捆绑我,于是,我俩给他修拉锁。那时候,四平街还没改造完毕,老水泥板路截至审计局胡同,往西便是洼塘和泥水路了。道北,沿街有变压器,黄昏时候,电线抛物线一样。审计局胡同,道北,有一个小木屋,老太太修鞋的,在那多年了,修上一个拉锁才7毛钱。
这次老宋来,办什么事,我记不得清了。
当年,这楼买到手后,我说买吃亏上当了,要卖掉。俺邻居老赵也跟着起哄,老宋有点受不了,就志气,帮我搭个再卖掉。
可能是2010年初,他和王德林来我楼,问我卖不,14万。我推测是王丽荣要买,有一次我在场,老宋说我这楼不赚钱,他可能是托词。那次,王德林抢话说,要是原价,他留下,或王义杰再买回去。我当即拒绝。那次,紫华在场,紫华是认识他俩的。
6.
2010年春,龙卷风袭击了绥北大地,我屋顶被卷掉一角。那年5月中旬,我和紫华同去薛家屯,记得正在栽稻子。绥北路封路,走的是三河那趟线,绕远,走秦家镇,沿途尽是栽稻子的。稻池子水晃晃,冷白,车外风又硬又料峭。但紫华当天折回绥化,回辽阳了,我和她的隔阂打那时就埋下了。那次,在张玉堂的食杂店,等午间的“长白山”客车,绥棱至绥化,我俩见到了老宋,那是平生最后一次见他。
他一生算卦,阅人无数,行走江湖啊,心地不坏。他是个豪爽的人,对谁都行,他的处世哲学特别古道热肠,我喜欢那种风格。可惜了,我始终没能请客,宴请他,也许我们之间,忘年交,不需要这样。我欠他的,和他割邻居若干年,从没红过脸,尽管他管我借点小钱,也不曾一一偿还,但他于我的帮助啊,远胜于钱所能计量的。
2012年春,回屯子,我病重的时候。听说他得了肝癌,他不在家,等我住院,折腾半死,捡了条命,出院以后,当年秋听说他在住院,就是我住的那家医院。总想去看他,可怕触目伤心,终究没能去,不久听说他死了。我亏负他的。
转年冬,他老伴被接走,诺敏河河东那边,改道了。一个孤苦伶仃的老女人,在她姑爷家牛波那,熬了一冬。是啊,老有所依,没了老来伴,那该是怎样的凄凉。好歹她傻乎乎,走道撇拉腿,歪愣眼,心大,能长寿。老宋活着的时候,常骂她傻咧咧。
咳,何尝不是,他老俩傻咧咧过了一辈子,最终风散了。
7.
师专东门道东,那条街叫南小五路,留下了我太多的足迹。那曾是比乡下还糟糕的土路,任亚玲曾在这一带租住。我和蔺吉奎也曾在此租住,是这条街的中部,道南,这些故事曾有记述,姑且不提。
09年的时候,师专道东已是现在格局。只不过那时,叫金阳街;现在叫网通街,也才不过这二年的事。夏天,那小广场很兴隆,有夜市,扎啤烤串,一大片遮阳棚子,黄昏时候烟火缭绕,肉烟子呛人,灯火喧嚣直到深夜。2011年底我重病之前,和紫华多次来此,夏天夜市喝过扎啤,冬夏都是钻那的网吧,一钻就一通宵,写来写去,一溜十三遭儿,也没成大器。
这小广场西入口,很窄,两侧小贩子不少,下午就开始热闹起来,黄昏达到高潮。烤串的,涮串的,人流拥挤,美女美腿……
小广场西南角,那家“宏源小吃”,我多次去,和紫华也去过,小酌。那当时,是个老汉开店,菜价比别处低一大截,炒的还上成色。这的印象深刻,但终究没什么故事。
紫华来呼兰河,记得是个早春(可能是2010年),天暖和了,但还料峭。那天,夜深了,我领她满街找吃的。南三南四,直到师专那边,最终在小广场里北侧,那门洞子东。就是现在“张亮麻辣烫”那家,不过,当时店名不叫这个。那天,两碗冷面热做,一个小炒,两瓶啤酒。那屋里还有软间背的单间,靠东墙,现在全拆除了。
这里,是我和紫华在绥化城,第一次吃饭的地方。那么,我们第一次上网,肯定是第五街网吧,也许大概是那。那时,我光顾得弄其他,不像现在,专注于写自己。
时间真不禁不住混,一晃,我俩交往这么多年了,人世沧桑啊。时间这东西,沉埋了多少健壮的躯体,也掩封了多少鲜活的故事。历史会见证忠诚与背叛,时间里流失掉的青春能找回来么,老天爷不会补偿你。
人生总是充满着遗憾,充满着对错。有时候面对错误却力不从心,居然是那样一错再错,很多人都是这样。
8.
师专这边,一夏天了,没来,也许今年一年都没去。
9月27日晚,至此,我满怀感慨。那儿,夜市早已结束,我在广场西南角,鸿源快餐那,快餐了一把。换主人了,一个中年的,是老板了,公子哥一样端坐着,成天上网,平板电脑。他的厨师也是,在门口上网。这种网虫能打理好小生意么,我禁不住怀疑,原来啊,他有个好女人,忙里忙外。
不过,上一家铺好了底子,能否维持住人气,全靠他自己了。牌匾上有校园小号字样,可能针对师专校内订餐的。
我呢,当然了,老菜,一碟地三鲜8元,一大碗饭2元,一杯小烧3元。一顿十三块钱,比以前提价了,但与别处,还稍稍便宜一些。大不如以前实惠了,连酒味都是假的,我特意要了最贵的,还有两块钱一杯的呢。这假酒啊,一口就上头,呛口,那钻心的辣不对劲。
酒,全剩下了,三鲜半盘子打包了。
原打算买圆珠笔,在那记录一些什么,但实在想不起什么。脑子里,对过去的那些经历,实在想不通背后的潜在缘故,索性不去想。
结了账,我跑去“鑫永生超市”,买了一管自来水笔(碳素)两元,一田字格5毛,简略记了一下这下字号。
9.
小广场里,停满了车子,穿心路车来车往。西侧窄小的入口,活似个咽喉,永远急促喘息着,小贩子灯火通明。白炽灯,还有烧烤的忙着,油烟子汩汩刺鼻。那入口两翼是附近最热闹的地儿。
广场北侧那栋楼,最西头一家大网吧,叫群方网络会馆。第五街挪走后,东侧的“欢乐谷网吧”有些偏,不能和它抗衡,它便独大起来,独占鳌头了嘛。
这二年,来此入住的不乏名牌,比如“辣百川”,绥化中直路的地下城,阳光餐厅就有一家。比如“老头包子铺”,那是连锁店,绥棱县城那家,我七八年前就常去,就位于菜市场西侧,那条商业街上,也建了底下商城。2010年冬底,我和紫华去绥棱,那天啊,能冻掉牙齿,我俩在那包子铺吃的。
再如,门洞子西侧,是“八珍烧烤”,和张亮麻辣烫相对,一洞之隔。他家门前,支着烤串的长铁皮箱,烟味刺人。八珍一词实在火,四平街菜市场老楼这边,就有八珍熟食店。还有,杨国福麻辣烫,似乎杨国福这个人,很多城市的麻辣烫都打他旗号。
北侧,只有红太阳招待所是老字号了,至少我见到四五年了。
而南侧呢,似乎都时兴快餐了,清一色的字号。瞧啊,且看:鑫洋快餐,绿洲快餐,鸿运快餐,老魁号快餐,天福快餐,学府快餐,江红伟快餐,香客来坛面。最西侧,挨着宏源那家,叫白家什么来着,我没记住,不过,他家有个副匾,下侧横悬着“兰州抻面”。挨着他家的是个“肉夹馍”,这店,晚上无人,几个女人经营,晚上十来点钟就打烊走人。除此,还有一家“80后发艺”。
最东头是“马记包子铺”。而北侧最东头,是新开的,“巧嫂盒饭行”;挨着它是“川味鸭颈王”。与此一道之隔,往东是一溜小旅店,就是传说的红区了,竟有叫“新龙门客栈”的。
这些门脸也算变来变去,不少的也迁来迁去,小生意人不断选择着地点。一座城市的拆建催生了什么,也毁灭了什么,这就是变迁吧。
我在这片地皮上的故事,早已荡之不存,就是我本人竭尽全力回忆,所能准确记起的,可能还能有一些。一切总被风吹雪打去,今年夏本打算买楼,在这买带电梯的高层,方便父亲上下。但我把余钱还贷了,也许是错,也许是对。反正我目前没饥荒,无债一身轻,压力小了,自然就能甩开手忙事。
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现代化,愈来愈强烈。这样一个碎片化,快餐化的时代,负面东西似乎越来越主流了。我想,不管现实如何旋转,如何充满困惑和挑战,社会的进步是挡不住的。因为,总有一种理想让我们充满力量,让我们坚持不懈。
老宋一样,我故乡的人,紫华一样,我文学同道的人。都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和他们交往,可以老脑筋,太阳可以照在脑瓜子顶上。因为,他们的审美观,看一个人不能只看穿戴。
今天,我这一篇,话虽糙,但透着正气和真实。
10.
昨晚,回来时,不是醉了,而浑身发冷,怪自己只穿了线裤。该穿薄棉裤了,直接略过毛裤,进入冬天了。因为今夜可能冰冻,零下1度了绥化城。
冬天来的真快,有些猝不及防。
西直路南四路道东,十八粮店超市还在,但十八粮的老门洞子消失了,那年拆迁,我拍了照片,但今年春整理又删了。也罢,世界总是新陈代谢的。那门洞子背后,曾是一些小二楼,住着邢海珍,还有三弟职高的班任王红梅。
十八粮店的烧饼,很好,可惜了,当年我没钱,没舍得买。那附近“地下”有一家盒饭行,自助餐,8块钱一位饭菜放量,可劲造,这很新颖,改日定去。还有一家“山西一绝”,就是刀削面。
——这栋楼最北头,是南四路拐角子。那“大兴水果店”,在北二路小商品批发市场,有分店。2012年“小商品”改造,变卖的时候,他家买了拐角的那间。这家擅于买拐角子。挨着南四“大兴”的,是博达网吧,新开的,去年像是还没有呢。
南三路,临西直路这边,新开了“良友网吧”,在电业局道东。而道西斜对过,“在线英雄网吧”,像是老网吧,如果是,那我和紫华去过,但名字很新鲜,估计是易主过的。
良友网吧以北,有一家新开的烧烤店,叫“大胡子”。这原有一家“老三手擀面”,不见了,可能是“大胡子”的前身。
大胡子的道西,是整修一新的长明胡同。这小胡同向西,拐向南,很悠长的一条小街,直通老师专时代的北大门。如今,那北大门封堵死了,以前的繁华一去不返。那的老北大门内,一个门卫室,一扇铁栅栏大门,门西是自行车存放地——不大一块空间,我的那台小自行车搁在那二三年,毕业后卖掉了。那台车子的故事,一言难尽。
这条小街,我念书时候,走的次数并不多。去年夏还来过,变化不大,与整座城池似乎格格不入。小水泥道,西侧是一列列红砖小楼,东侧是大围墙。这胡同像直角的两条边,北侧出口这边,去年整修了。那列小屋子揭了盖,推了墙,重新垒砌的,挂了顶,但还那么矮小,是一些卖菜卖肉的小店。
这次大修以后,我第一次路过。胡同口的那家,盖大了,可能是空间大一些,又临西直路,盖成了体面的大屋子。大玻璃门窗,贴了黑瓷砖,和临街楼一样。屋顶前脸,挂匾的位置上,四个斗大的字——干调冻货,但不是匾。
这里,我和紫华,那年早春,买过婆婆丁。那年夏,暑气炎炎,在北撇馒头店里侧,我俩吃过冷面。唉,那些陈年旧事早就飘忽了。
这一带有几家老店,比如老万砂锅,顺峰饺子坊(自称是十年老店),还有圣龙阁、回龙阁。但回龙阁,新挂了匾“上品包子”,它附近的“老七手擀面”不见了,不是迁走,就是停业。
关关停停的事情太寻常了。比如通胜街拐弯那,那家现代私塾“扬帆教育”,就撂卷帘门,写着出租字样。一座城市的繁荣是微妙的,细小到每一个小细节,牵涉到每一个小店铺的兴衰和关停。
紫华曾说,让我在绥化给她找份活,私立学校也行。我拒绝了。前不久,她说去佟二堡镇某幼儿园,当老师,估计也没个定准。做事儿就像写诗,写成啥样倒是不可强求,毕竟各人才力相异。
11.
夜空如水,秋夜好冷,我瑟瑟而行,只顾得径奔家中。天上残星几许,但极端的大,极端的亮,它们与我近在咫尺,横着眼瞪着我。星子横眉冷目,街灯肃杀辉煌。我蹿入楼道,有了一丝缓和。
这里,还是避风港,底楼那几家,关了小折叠窗,却还钻来一只蚊子。看!它佝着腿,偻在白墙上,一动不动,冷的。它是幸运的,它同伴正遭受严寒。
我佝着腰,抱着膀,冻的。我苟活于人世,真不若一只蚊子坚强,我惊异,我怎能这样联想自己。
我奋斗了这么多年,最终只考取了一所小师专,也虽是大学,但在父母迁走之前,争了一口气,证明给他们看。当年我复考两次,名落孙山。也许,我真该听母亲的,不该再考,应当去干活,挣钱养家。人生路,一念之差就产生了,几十年了蓦然回首,审视对与过,都似浮尘一缕。
那些过去的,错过的,失掉的,以及曾经能达到但贻误了的……今天都空空如也了,这就是人生。
人到无聊酒最真,我慨叹,我嗟吁,江湖之远。
人生中,那些看似不可能的,却剑出偏锋,成了可能。世界总是出你意料之外,现实不和你讲什么风骨,讲什么真性情。现实打磨出来的,而于我,不是市侩,而是战火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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