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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二则:小城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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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4 22:12: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日记二则:小城寒夜
    (2014-9-24晚7点半-8点半,写其一;当晚9-10点,写其二。)
    1.
    最近两天,连续两次,半夜,出去打尖。
    9月22日晚9点半,我招呼三弟:“出去寻酒喝”。他又不动了,推说半夜了。我呢,和紫华吵架,生闷气,找酒压压。
    没有月色,小城黑漆漆的,大小胡同都灯火衔接。我小区,死猪一样沉寂,但靠近主街,灯火辉煌。顺着灯火,街面上好空阔,我绕去刀削面那,早打烊了。那店更是老传统,卷帘门一撂,似乎怕贼似的。说实在的,这店面肯定租的,一碗面少不了十块钱,贵儿——不敢去。
    靖宇胡同!扎到北头,往东一拐弯,北二路道南,“联谊粥铺”。这是个新店,但确是老牌子了。
    早在20多年前,“联谊宾馆”可赫赫有名。故址就在今老市中心,鑫淼城对过,博爱医院那儿。当年那宾馆底楼,天天有早餐,相当红火。自助餐,小咸菜什么的,相当齐全。那种经营模式,一度在绥化很吃香,全城第一家。但后来,不知为什么停业了,联谊宾馆消失了。好在,正大西街,出了个联谊粥铺,存在至今。我屡次去,但大不如从前,没一丁点联谊宾馆的味道。
    去年,我身体好些了,四处能走动了。注意到这里,起初总记得南二路,或正大街老西门以里,后来常来这晃,才发现我记错了。这店并不大,但守夜的有四五个,一小矮个女的,中年,脸小巧。那仨雇员,都小妮子;有一个胖乎乎的,俊俏。二楼还有个中年厨男,白大褂,高个儿。还有个帅小伙,估计也是上灶的,没事就喜欢玩手机。这些人马,店里未免有些冷清。
    我撒摩好久,一碗三鲜盖饭吧,七块钱。散酒半杯吧,两块钱,一杯才3块。再加道菜吧,看了许久菜谱,油焖豆腐。那女服务生说,打错了,是油熘豆腐。其实就是熘豆泡pao1,六块钱。很久,这菜才上来,似乎给忘炒了,等端上来时候,那盖饭都凉了。我自斟自饮,将近二两半的玻璃杯,大半下子酒,还算醇,不上头。那豆泡,圆葱多,葫芦贝多,就三五片大炸豆腐,肥肉片儿那么大。
    这夜里,小城夜生活几乎是零,除了特别奢靡的地方,歌厅夜总会等地,小饭馆几乎都打烊了这时辰。到此吃饭的,除开我,有仨出租司机,其中一个老婆跟着,夜间押车了。他们贴东墙,大呼小叫的,一蒜臼子脑袋说,他从富贵园那拉了个脚儿,到西城外,要价7块钱。那人却从西门拐去了南三,问多儿钱?他啊说六块。他同伙说要少了,他说就那么远,敢多要,人家打掉你脑袋。这蒜臼子,奉公守法,正如他自夸,我就这样,对谁都没坏心眼,看着别人发财他都乐,不眼气。
    他同伙说,去年有个最鬼张牙舞爪,指挥他拉着全城绕,绕来绕去,最后,他胖揍那人,才肯下车,要不赖着不下。
    蒜臼子说了一痛。前两天,电视里,运管站说了什么规则,是规范出租司机的。他同伙反问,如果乘客中途下车,说买盒烟去,叫等一下,那可以。若是其他的,不留押金,进去不出来,跑了呢。
    他们相互抬着杠子。蒜臼子,他儿子上高一了,他很自豪。他和这的服务员,逗哏,说给那胖妮子保媒拉纤。时钟嘀嗒嘀嗒,这几个守夜班的,熬着,她们习惯了吗。毕竟她们年轻。夜色期期艾艾,这里,生计惨淡。
    夜间,小城气温还比较高,零上十二三度。寒虫真发疯了,似在拼命一搏。如此聒噪难安,期期难眠,好似有什么在等着发生。乌云一阵赶过一阵,奔腾不息,可能要变天了,大降温。此时,绿与黄相互胶着,越演愈烈,萧杀之气极速扩张着。
    而我,已入中年之境,寒虫一样,和夏天道别,和冬天拥抱。人到中年,习惯了人世风雨,我拊掌大笑,怎堪随波逐流。
   
    2.
    9月22日一晚上,我和紫华写古体诗,我写一首,她仿一首。我剥古人的,他剥我的,这叫剥皮诗。大概写了五六首,我说太快了,贪多容易嚼不烂。
    我告诉她,一会吃酒去。这时,午夜12点了,才记起下楼。可能是节令更替,这两天我酒瘾犯了。
    小区里,寒鸟唧唧,在黑暗的楼头,或横空直叫,不知那鸟的方向。总之,它猫在某角落,绝不会浮在空气中。小区,街上,全是监控镜头,我活在被监视中。
    小区外,大马路上,灯火迢递。街树还苦苦支撑着,那绿,老绿,苦绿,依依不舍的绿。一台大卡车,载着大搅拌罐,向东呼啸而去,压得路面震颤,呼呼震颤,惊飞了夜鸟。路边树丛的,一只黑影,垂直向上,疾飞。另一只,也紧跟着,掠过楼头。它俩是夫妻鸟,形若麻雀;路灯橘黄,安详。
    夜深了,一些门匾亮灯(比如百姓药店),但闭着馆。旅店,歌厅,这类夜店敞着门。枢纽道北,那两家小食杂店,敞门,主人苦苦守着。喜家德水饺,空无一人,夜间也营业。
    秋寒入骨,打透了棉线衣,若在野外,那要绒衣了。若在山里,那要二棉衣了。
    黄河路上,路旁花开了,花开欲燃。盛开在这枯瘠的地方,尽是钢筋水泥,能不奇崛么。盛开在这八月末,尽是凋零,能不孤寒么。瞧啊,灯光下,一朵朵,一片片,金黄金黄的,是笑脸,多么灿烂。这使我想起了,辛劳一世的母亲,从不把苦显在脸上。秋寒累累,秋思累累。
    那串红,清新而不柔媚,这风度兼备了梅柳之长。寒梅的硬朗,秋柳的沧桑。花儿开了,静悄悄的,也要美一下,俏一下,俏在百花不争妍的季节。灼灼其华,寥寥寒夜。秋寒推迟了花期,也许,那一株有六个花苞,倚在一角。今夜,第一朵开苞了,明早第二朵,明晚第三朵……那素净花瓣开尽了,第一朵却凋零了。今夜,花儿们如此淡定,静候着萎谢。是什么让她们,有如此勇气,一场共赴死亡。
    隐隐约约之中,透过浓寒,我嗅到了花的清香。我在和它们赶赴一场盛宴。
    街的尽头,一丝丝喧嚣,是小城东北角,火车的汽笛,满座城都听得到。只是这二年棚户拆迁,高楼迭起,屏蔽住了,听的不大清晰罢了。除此,今夜,整座城都是静默的。
    目的地,联谊粥铺,今晚不要菜了,炒的太水货。点吧,酱扒茄子盖饭8元,半杯小烧2元,但成了小半杯,也足以够喝的。似乎那女招待摸透我脾气了,不肯多给一滴子,怕喝剩了,糟蹋了。
    真快,那大师傅亲自端下来,他很像《马迭尔宾馆的枪声》里的,俄国大厨,戴着高顶白帽,白大褂,一字须。块头,面容,背形,都像,实在像。
    他很热情,还递了把小匙子。可让人透心凉,饭是凉的,茄子像是事先弄好的,怪不得眨眼就端下来。吃得肚子抽筋,可又不能说,算了,下回远点煽子。天凉了,凉饭总觉着碴胃。于是,就嗟吁昨晚,那三鲜盖饭是热的——那刚确立起的信誉,一下子被砸了。
    昨晚,剩了那多,今天我吃个底儿光。我吃那么多,营养还不过剩,还堆积不起脂肪,怪了。相反越来越瘦,原来的裤腰都成麻袋了,要鼓着肚子,深呼吸,还撑不起来。以前,我胖得小猪似的,要憋着肚,一旦把拉链拉上,就砰地两开了。
    醉了,醉了,醉着看秋夜,似有所悟。秋夜比我还瘦。寒虫没了,才零下四五度,就停叫了。虫子们是经不起风浪的,寒潮那可是惊涛骇浪。刮吧,刮吧,秋风如歌,把我一生刮成冻僵的小河。落呀,落呀,满腔热忱的叶子,料峭风中,无情的坠落啊,一片生死情。
    拊掌蛙声起,白水秋风。秋天里,呼兰河水是白的,而我,血是热的。我独自临屏,写下些许随感,别看词意浅白,但只要情真,一样能感人。拊掌秋风,这年代,沉静的文字更是寥寥无几。
    明朝,阳光丝毫没有后退的迹象,但已然苍凉。万象始于秋,纵然憔悴,或者兴旺,贫瘠或富强,萌芽或死亡,我们都要在秋天里,完成一次蜕变。我始于土生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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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9-25 23: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周麟(曾用笔名:麟子 江離 安吉越王) 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吉作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作家协会内刊联盟刊物《竹乡文学》报副主编,诗歌版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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