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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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居笔记二则:秋葡萄酒、鸡蛋穗子
(2016-9-5早4点绥化)
1、秋葡萄酒
今天上午,谷大夫兑药的时候与母亲闲聊,说及她造山葡萄酒的事情。
近俩月谷大夫成了家中常客,她住西大坑那边,一个电话不一会就能赶过来。我挂的是青霉素,晚上有个加强针,这几天感觉六点钟就天黑了。谷大夫说黑天早了,北边大兴安岭一度零度了。
我说到季节了,乡下该割早熟豆子了。母亲说前几天去呼兰,道两边包米地有一家子一家子倒的。我说和我一样缺钾了吧。我患有低钾症,经常浑身乏劲儿,包米则不然,可能底肥足、起身早,贪了大风被刮倒了。没倒的起身晚呗,可也瞎尖子。
谷大夫说满市场的青包米不啊,她给儿子买烤包米也没见瞎尖子的,昨下午顺道买回40斤山葡萄。她说,西街昨儿临散市才8毛钱一斤,真便宜,昨晚从这回去忙了很晚,弄葡萄酒了,给她爹喝软化血管的。
我问是野生的秋葡萄吗?她一笑,哪来野生的,其实也人工种的,就那个叫法。母亲补充说,比大颗粒的葡萄算得多,又黑又小,密嘟嘟的,长的很紧凑。
她说做法很简单,一颗颗把葡萄摘下来,洗净攥碎了,直接放在大玻璃罐里,封严,发酵一周后过滤出汁液,十斤葡萄加三斤冰糖。母亲和她唠得很投机,似乎有不尽的话题,而她每次来给我扎针,匆匆来又忙忙地走,骑着自行车忙着谋生。
其实她的劳动很廉价,登门的手续费一次10块钱,一个滴管1块,兑药的一次性针管一个1块。盐水和葡萄糖一瓶2块,而这两样我们则自己准备,外边买才1块钱一瓶。每天她要跑很多个主顾,听她说至多10来个吧。
她是个单身女性,37岁,省卫校毕业的,老家是本地户,城西四平村的。姊妹四个,她排行老三。原来在哈市与丈夫开诊所,因为小三问题而离异,携着唯一的儿子(7岁)回了老家绥化。在小城里利用一技之长,做起了江湖游医,就是上门打吊瓶的,还时常自己进点药,相当于一个流动的小诊所。
认识谷大夫是在网上搜来的,挂了电话她便来了。原来她像地里的玉米,独立生活以后,成了一株野生的山葡萄。她的新生活是芬芳的山葡萄酒。
我对母亲说咱也买些吧,给我爹酿些葡萄酒,再兑点上乘的高粱酒。我爹腿疼急眼了,就喝上几口,镇镇痛。
2、鸡蛋穗子
病来如山倒,没了肺实质的我,左侧几乎是空腔。
几个月以来,半步楼也下不得,并且我极力张量卖楼,筹款进京治病,我心知肚明,我这病一次比一次重。我内心还是平静的,尽管貌似火上房,谁又能躲避开死亡呢。母亲愁在心里,我每一声咳嗽都揪她的心,于是就弄些面糊糊让我撤火。
母亲说还记得不,小时候你奶奶知道你愿意喝,给你爷做好了,就盛一碗搁在东屋锅台上。那时奶奶住西屋,俺住东屋,一个灶屋,东西两个土灶台,这是北方农村传统的建筑格局。
爷爷喜欢喝玉米面糊糊粥,是我最深刻的记忆了,梦境深处,祖宅里仿佛还飘荡着菜糊糊粥的清香。
糊糊粥我也喜欢喝。以往我用粗一些的棒子面——熬,若是细的就粘锅底,糊巴喽!昨天晌午,母亲则用细玉米面,还少掺些白面,再磕上俩鸡蛋,就像打鸡蛋花子那样。母亲说咱关里家谁生病了,喝糊糊就这样做,叫鸡蛋穗子。
鸡蛋穗子,母亲故乡的美食,我喜欢,它温暖着我生命的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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