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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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笔记二则
1、土罐头
(2016-8-15下午)
西湖公园那儿,每晚的小夜市正是旺季,卖瓜果梨桃的小贩也去捞金。我和紫华去闲逛,意外遇见了叫K9的果子。
绥化自古就是见征霜之地,夏天也带着冰雪的狂悍,前不久一场大暴雨裹挟着冰雹,庄稼棵竟安然无恙。这便是黑土地的神奇之处,却砸伤了枝头的果子,那K9便是受伤之物,一个人力三轮一个老妇卖的,要价才一块五,市场的地摊要比这个贵。K9是呼兰河一带很有名的果树,果子出奇的好吃,尽管那天的是冰雹砸的,有生长期未愈合的硬伤,
去那夜市,吃疯狂轰炸大鱿鱼的,回来却惦记上秋果子了。一立秋,楼下的果树林似乎一夜红了,一片一片的红了,满地都是落地已久的青头楞——是贪嘴之人打落的,它们可怜复可怜的烂在那。枝头的是一颗颗可憎之物,因为每一颗都有虫眼,而且可以放大心了吃,足够酸掉你的下巴。
我说摘点大沙果吧。母亲听了下楼,背回一大兜形形色色的果子,因为有虫子。她用刀抠掉坏的部分,是半拉子了。然后煮果子粥,用白糖煮的,放在冰箱里当零食(紫华说冰果子好吃,也熬了一锅)。本可以做大沙果罐头,一者没大锅熬制,二者没闲暇的罐头瓶。这种土罐头,人们根本不屑叫它罐头,吃着却别有风味。
小区里的果树林是开放的,物业也不管,随便摘,这是一种人文之美。生活中发生着许多以丑为美的事,就是不顺眼,我们自己也要顺气。生活本就是一枚酸涩的果子,缓慢地熟透着,当其中有了诸多不愉快,就和果子上的虫孔一样,就足以状其不堪了。但是,我们不还得快乐地活着。
2、滚运珠
(2016-8-18下午)
家中没有传统的老式挂历,母亲问我今个几了,我说七月十二,她说明儿个你生日。紫华说煮几个红皮鸡蛋,滚滚运儿吧。我知道,她们在给我祈福,要我的病快好起来。
次日一大早,母亲没吃饭就赶火车,南下呼兰给我买挂吊瓶的药。她满脸沧桑,急匆匆的走了。滚运儿的事留给了紫华,她两指头擒着熟鸡蛋,从我后脖筋滚到腰眼,口中念念有词:“从头滚到脚,蝎子不蜇,狗也不咬。我家生生没病没灾,一年身体好。”
她说小时候过生日,她母亲给她滚运儿,滚鸡蛋,放在柳木炕沿上,从炕头滚到炕梢,滚得越远说明运气会越好。而这床没炕头,一滚就卡壳,只能在脊梁上滚运了。鸡蛋是转运珠,滚运滚运,只要是人,谁都盼着时来运转。
病人如小孩,紫华说你是小小孩。我说孩子最说实话了,正如我只讲实话,写直文,不来假大空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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