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之远遁江湖、避世塞听,非无欲于红尘,实乃心思不能共话也。往者既无可追,来者又不得卜,将惶惶然无所适从,此亦懊恼万分而不能解。今又逢中秋,慨然无趣,情爱之属追却千年总未如意,金屋之说滑稽也甚。近来购书日剧,且不提如何贫窭月无闲钱,且不曰大家文章如何晦涩难解,凡以往之割舍,痛乎散佚殆尽也。雅好太白东坡之文赋、三变稼轩之词章,亦喜史书若史记汉书者,皆人前讪笑之所欲死灰。既如此,则病此。此乃近来之大略。
至于情缘,一笑则无语焉。少年之疯狂青涩,老大则倾慕专一,都是过错。不然,二十四年矣,如何还茕茕然独戚戚于秋风细雨中!萌宝不可曰,空谷不可逢,则未来之梦也,年年中秋可哀。今曰远寄,所寄者何人,都混沌迷茫而惑惑。去年非不欲寄也,前年也非不欲寄也,总之寄也只可曰寄,何人可寄则非我可知。此所谓在主而不在宾也。
小子已老大,性喑喑久矣,谁可共话语哉!故于此泉城,且赋数句,兴来挥毫,兴去瞬息。
月圆之夜兮床前无光,枕藉通鉴兮脏腑彷徨。说是江南兮平生物色,终是颓靡兮满目秋霜。我心较此兮不只遗恨,先贤已逝兮命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