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自述

墨兰春 · 发表于 2014-9-6 19:11:29

尹口小山村，长卧鲁西南。
儿时山水秀，桃杏铺满山。
红山罗成墓，凤凰嘹唳还。
西山多瑰奇，哺育百千年。
流水大桥下，鱼儿嬉游欢。
一竿垂钓晚，夕阳交错前。
小子生于斯，童趣已来迟。
不解红尘业，傍门日夜啼。
跌落屋顶缝，溺水挂枯枝。
无花偷邻院，纸牌拾粪池。
春节街灯堕，银树遍雪丝。
桃园红薯焦，侧听知了嘶。
小学入本村，早起日又昏。
课业寻不到，操场热闹纷。
沙包满天砸，溜蛋铁最珍。
罚站寻常事，板画四季茵。
高唱大中国，金刚是战神。
一休小蜜蜂，孔明行者孙。
胜利黄与张，脸破血飙扬。
抓挠单挑败，跛脚诉高堂。
再后不堪辱，转学入嘉祥。
可恨被群殴，到处躲与藏。
于是发奋起，考入仲山乡。
作别父母盼，三载渐轻狂。
每年班第一，每周归趟家。
每次车胎爆，又被爆至渣。
宿舍不能容，渐喜读武侠。
姐劝遂搁置，又梦蒹与葭。
盛夏赶集早，卖桃到晚霞。
冬夜棉袄被，憧憬风儿沙。
首赋小猪猪，貌陋不忍书。
毕业入一中，正榜未突出。
逮至高二半，情开寄鹧鸪。
课上读史记，早起背呜呼。
那管数理化，狡兔还三窟。
沉湎不能拔，自负已迷途。
争夺朗诵赛，风波定平生。
可惜忽畏怯，斜照不我迎。
人生若初见，一顾倾人城。
徘徊汨罗江，新塔葬老僧。
是时零六年，故土难太平。
父母无容身，搬迁每飘零。
兄嫂之恨恨，啮齿那堪论。
初中便辍学，街头巷尾混。
有志空大话，懒散并非笨。
枯杨春已死，败柳寒风渗。
成家四手闲，父母憔悴甚。
而今三十几，真真不孝顺。
当初毕业季，诗赋不忍弃。
军柳先生言，大学再拾起。
同桌多可爱，赠诗不称意。
恋恋无敢忘，幽怨付诸笔。
欲说还即休，只得藏心底。
曾经道路寻，笑笑终已矣。
于是高考来，百万各展才。
昨夜未能寐，试题来回猜。
困倦几迟到，天空遍阴霾。
三日煎熬罢，一路寂寞开。
从此告别去，才子或废柴。
暑假泉城往，十指尽紫苔。
志愿已不晓，帝都百般好。
化工三分坠，二本平添恼。
家或劝复读，燥夏寒云杳。
建工终怀抱，郁郁渐催老。
山经历假期，三月弄花草。
渐生懒惰心，传奇迷恋早。
网吧游戏时，下笔不是诗。
熬夜寻常事，愧对屈原辞。
不省何为此，游戏觅西施。
黄鹤万古松，朦胧南北期。
数日便搁浅，丁香更着迷。
从此不归路，伤心乃别离。
军训八达岭，秋风背山冷。
长城远无涯，林间拨树影。
正步左右斜，打拳威名逞。
赋词沁园春，诗思若喷井。
集结绕山峦，深夜零点整。
如此十余日，未来倍憧憬。
返校恰中秋，星苑相与谋。
华贞真知我，张媛美清眸。
幻想多努力，诗才却生愁。
诗思长篇赋，寒梅霜降游。
数期何太少，至夜倚高楼。
从此各分散，茕然谁可逑。
遂恋网际缘，博客也流连。
圈子猫扑去，数尽日月寒。
不悔梦杨柳，火凤走青鸾。
恰知伴侣在，一泣未可怜。
疏梅以诗讦，小子怒而删。
从此落魄往，沉湎哭二泉。
不意大一末，萍水萧紫尘。
校内称兄弟，和诗犹沐春。
生日迢迢寄，衣架醉舞云。
零落千山渺，嘤鸣一叶心。
倚剑请作序，青岛愿相闻。
只是十八岁，怎料世路辛。
七夕乞巧日，依稀天地许。
楚客吟啸久，酬赠金缕曲。
九月初电话，恍惚鸿鹄举。
岂是独坠下，落魄非尔汝。
四篇相和来，迷雾自吞吐。
墓志第一篇，凄怆不堪语。
国庆尔来京，我则出寻乐。
保定竞秀园，相识还青涩。
照片百余张，对视即木讷。
归来聊月余，尝试靠其侧。
元旦遂相聚，北海双手握。
笑话可永久，佛前都是错。
寒假返家后，垂泪山脚下。
危机不自信，犹记些许话。
或是不适合，痛楚电话挂。
惊然忽沉默，萌宝如此罢。
可否想起时，枕前数笔画。
怏怏春节过，欲语还后怕。
二月开学日，万念都停滞。
幸是来话语，机会再一次。
欣喜赴车站，相逢若无事。
陪伴游山水，诗词约盟誓。
再到石家庄，抱犊惟仰视。
可怜半载缘，暑假缥缈逝。
记得说分手，未得安全感。
再者不适合，异地太遥远。
遂觅旧相识，道是不能返。
于是恍恍然，神形更慵懒。
崩溃徒傻笑，英雄杀中闪。
墓志又一则，落魄未曾减。
骤失人生趣，如何再继续？
纠缠不肯放，伤口疼痛剧。
每日门不出，无情亦寡欲。
窗外杨柳垂，枯黄到青绿。
如此黯淡眸，苦笑难再遇。
青春匆匆了，梦怀奔异域。
之后一零春，苑内逢诗音。
廿载飘零久，谁堪招吾魂。
墨兰偶倾慕，生辰寄轻吟。
世外最高峰，仙子无处寻。
既从考研事，中山向往频。
清明作哀赋，情怀悼一坟。
又到毕业季，作死必自毙。
欲赋词牌尽，音容却难觅。
年年贺生辰，美名曰题寄。
困踬倦京华，思量南下计。
深圳守其侧，愿景何希冀。
而今三载泪，一梦一游戏。
东江哭败柳，南粤未能守。
辗转一年尽，窜逃影响偶。
我悲就此别，三生都不久。
说甚百花仙，凭栏寄杯酒。
此间不忍述，痛苦乃嘶吼。
耳光扇百下，浑噩又缄口。
一二奔泉城，白发若老翁。
浑浊双眼闭，贺鬼已然疯。
七夕夜话死，中秋不闻声。
草木灰飞也，但见烟雨蒙。
更题论坛上，金缕愿相通。
终是无能改，何德又何能。
于是寻工作，胸中仍浑噩。
独立小屋内，凉风起天末。
第五墓志铭，江南一点墨。
邋遢无休止，自幻生辰贺。
愿事无相违，红尘行如陌。
转赴游戏里，管甚白云遏。
泉城已二载，窗外尽雾霭。
此地心飘摇，可恨时不逮。
车房俱未有，无用再理睬。
愤青偶然恨，思量游湖海。
青岛或潇湘，有志未慷慨。
男儿衰颓够，心气终不改。
为问可心儿，何论得与丧？
尘下多豪情，小子敢凄怆？
稚嫩心机少，相逢或雨巷？
辞赋多年后，依旧还踉跄？
我心若一人，身后同穴葬？
可是丫头也，不悔今方向。
生来如迪柳，但愿见相留。
萍水那一刻，厮守到白头。
古来凤求凰，人生复何求。
半生也如此，从春梦到秋。
呜呼我心也，不谒将相侯。
平凡终此生，沧海一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