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楼道粉刷记

王泽生

    随笔：楼道粉刷记
    （2014-9-6下午4点半-5点半）
    9月6日下午2点半，下楼，遛弯。从七到一，楼道里全打了腻子，墙壁成大花脸了，不过只有膏白，没有油黑。这也叫“花狸虎”吧！在俺那，过去冬天撒粘糕，大铁锅大帘屉蒸出来，上头撒很多红芸豆豆，那豆糕叫花狸虎。这墙体白一块，暗一块，虽都是白的，可深浅不一，新旧不一，就都是新的也会有别。楼道简直成了行为艺术的走廊。
    我这侧墙壁的脱皮，被刮掉了。去年我厨房漏水，是水龙头不慎冒了漾，渗到地面砖以下，沿着楼主板和墙的接缝渗出来，洇了一条线，又下渍，跟小孩的尿布似的难看。一干巴，墙皮均裂开，翘起，就和农村大铁锅的嘎巴一样，硬巴巴的。过去屯子有的人家懒，刷锅不勤快，食物残渣滞留锅帮子，干巴之后，结痂，外翘，但坚固不掉，要用铲刀子奋力铲掉，那种硬物叫“锅翘”。
    下午1点，我二次推门，那俩女工在刮灰膏，粘补车胎似的，在锉掉黑垢的疮口上涂抹胶水。那灰膏相当于胶泥，弄得满地白花花，是事先铲掉的老墙皮。她俩查缺补漏，腻子打得很细，东一块西一块，一块大一块小的，连楼梯的背面也不放过。四楼五楼的拐梯处，摆着木马（墙爬子），人站在上头能够着顶头（楼梯下侧）。对门的占据物已被挪开，搪在扶梯栏杆上，通道狭小了一大半。盛放灰膏的袋片，又塞住去路，我下楼不得。一女工问我，那挂衣架是谁的，我一指对门。衣架就在我门背后，也占掉一半通道，对门长年这样，他家屋里大得很，比我家还大一倍带拐弯呢。她家就是歪，宁肯扰邻，让人生厌，也不肯把障碍物收缩回去。
    她俩50多岁了，给墙壁打“底漆”。原来的蓝色墙裙子也给漫住了，一股脑的打腻子。一刀切啊，真莫不如原来的本真，原来的风格很盛行，和我乡下的母校一样。白墙蓝裙子，白与蓝之间，有一道拇指粗的橙色隔线。这装束古朴，大方，土气。那尖嘴的女工，下楼去扛料了，腻子袋就在底楼门外。
    中午12点半，我在酣睡，当当-当当-当当，有敲门的，不怎么重。就算是敲错了，也招不来一顿臭骂，敲的很文明。原来呀，是一个老太太，穿着绿大褂，包着头，黑手套。白手套，挂了数不清的尘垢，成黑的手铐了。虽是套中人，但她最明确的特征就是尖嘴，如猴。她说，刷墙，别给整脏了，叫你苫上点。我说那是对门她家的，那一角的也是。门后是衣物挂，那角落是大纸箱子，足有书柜那大。她问她家有人么，我说有。她敲了一下，对门女的探出头来，说一会整，她似乎早就等在门里了，偷听呢。我说，地上那一小堆黑土，挡咳不？“那个不的”。那是原始土壤，前年冬母亲在这栽毛葱，她费劲弄上楼来，没舍得扔。
    今天一大早，晴，阳光金子一样足赤，瓦红瓦亮。整个一上午，走廊里就噪音不断。早8点，楼道就开始砰砰铿铿，有杂乱的响动，原来是在刮墙皮呢。墙屑细细碎碎，薄如纸，撒落满楼梯。尽管活儿做的很细致，可总有不尽人意之处，我这七楼的顶角太高了，她俩够不着。恰恰那是重灾区，开春楼顶融水下渗，那年年尿裤子，继续生了霉，长了毛，黑斑累累，翘皮嶙峋。这么一折腾，红蝴蝶被惊扰，飞走了，只剩下三只，贴在棚顶，或藏在暖气管子上侧。
    下午4点，我从菜市回来。三四楼之间，仨女工正在粉刷。举着长竹竿，仰头，顺墙上下来回滚动，一会蘸一下涂料。其实，昨天就已经在粉刷了，另两个单元的走廊，今天敞开底门风干呢。其实，一两个月前，后3号楼已经粉刷了。我这座迟迟才弄，也好，秋后刷墙干的透实。秋天是个愿意上干的季节，此时，乡下早已扒炕抹墙完毕，擎等着大秋收呢。城里不少人家，还在继续晾土豆干、豆角丝、窝瓜条。楼道里狼藉不堪了，弄得到处像屙稀屎，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呢。对门的一些杂物还将占据在那。

风吹树吟

呵呵，楼道粉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呀！
问候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