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孤平”？

学海长孺

何为孤平？

    “孤平是律诗的大忌” 已成诗界共识，但如何定义“孤平”呢？

    从字面上来看，“孤平”很好理解：在诗句中出现单个字是平声的就叫“孤平”。过去，有许多诗词理论家给“孤平”下过定义。民国时期的林正三、董文焕等先生给孤平以字面之意下的定义是“二仄夹一平”。林正三先生在《诗学概要》中说：“所谓‘孤平’，即是句中前后字皆为仄声，而中间夹一平声之谓”。

    然而，上论过于宽泛，称之为广义的“孤平”则可，却不是真正意义（狭义）上的“孤平”，因为这个定义不符合“孤平是律诗的大忌”这一“共识”。如果说是“大忌”就必须要“避”，如果不得不犯“忌”时，则非“救”不可。

    但是，如“仄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平仄”“平平仄平仄”等句式，自唐以来就没有人说过是“忌”，也没有人提出过要“救”，连林正三先生自己在该定义的下面也补充说明：“七言之第一字，因离音节较远，平仄可以完全不论。故虽第二字‘犯孤平’亦所容许”；在“七言之第三字除‘仄仄平平仄仄平’一式外，其余亦皆可不论……”。对“仄仄平平仄平仄”句式，林正三先生干脆直接否定说：“此种句式，称之为‘单拗’或‘特拗’。前人诗中屡屡见之，故与其谓之拗，毋宁称做另一种‘定式’更为恰当”。

    还有一种“平平仄仄仄平仄”的句式，林正三先生认为第五字拗，造成第六字孤平，是孤平句，必须要用对句“仄仄平平平仄平”来救。

    王力先生则用举例的方式给“孤平”作出了一个具体而通俗的诠释：“在五言‘平平仄仄平’这个句型中，第一字必须用平声；如果用了仄声字，就是犯了孤平。因为除了韵脚之外，只剩一个平声字了。七言是五言的扩展，所以在"仄仄平平仄仄平"这个句型中，第三字 如果用了仄声，也叫犯孤平”。这一诠释既符合“二仄夹一平”的条件，也符合“大忌”、“共识”的条件，是真正意义（狭义)上的“孤平”。

    王力先生在“拗救”的项目下给“拗句”下了一个定义：“凡平仄不依常格的句子，叫做拗句”。其实上这个定义已包括了广义的“孤平”在内，但概念大于“孤平”。

    王力先生在“拗句”的定义之下又列出三种“救”的情况：

    （a）在该用“平平仄仄平”的地方，第一字用了仄声，第三字补偿一个平声，以免犯孤平。这样就变成了“仄平平仄平”。七言则是由“仄仄平平仄仄平”换成“仄仄仄平平仄平”。这是本句自救。——这是王力先生认定的属于必救的“孤平”句。

    （b）在该用"仄仄平平仄"的地方，第四字用了仄声（或三四两字都用了仄声），就在对句的第三字改用了平声来补偿。这样就成 为"仄仄平仄仄，平平平仄平"。七言则成为"平平仄仄平仄仄，仄仄平平平仄平"。这是对句相救。——这是王力先生认定的属于必救的“拗句”类型。

    （c）在该用"仄仄平平仄"的地方，第四字没有用仄声，只是第三字用了仄声。七言则是第五字用了仄声。这是半拗，可救可不救， 和（a）（b）的严格性稍有不同。——王力先生并不认同这是“孤平”句。

    由于被“大忌必救”和“共识”的条件所限，“所谓‘孤平’，即是句中前后字皆为仄声，而中间夹一平声之谓”这一定义说明的内涵和外延与事物本身不能完全吻合，而综合王力先生的对“孤平”的诠释，可概括出来的定义是“所谓‘孤平’，即是在五言‘平平仄仄平’这个句型中，第一字用了仄声字，和在七言‘仄仄平平仄仄平’这个句型中，第三字 用了仄声的拗句（概念=种差+属概念）”。这个定义的外延和内涵全部相等。

许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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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海长孺

许耀平 发表于 2016-6-17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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