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悠悠我心 于 2014-8-30 16:45 编辑
红薯的故事 据说,世界卫生组织(WHO)经过三年的研究和评选,评出六大最健康食品和十大垃圾食品。评选出的最健康食品包括最佳蔬菜、最佳水果、最佳肉食、最佳食油、最佳汤食、最佳护脑食品六类,而人们熟悉的红薯,被列为十三种最佳蔬菜的冠军。专家表示,红薯不但营养均衡,而且具有鲜为人知的防止亚健康、减肥、健美和抗癌等作用。红薯,又称地瓜、白薯、甘薯、番薯、红苕等,为旋花科一年生植物,是一种药食兼用的健康食品,含有膳食纤维、胡萝卜素、维生素A、B、C、E以及钾、铁、铜、硒、钙等十余种微量元素,营养价值很高,被营养学家们称为营养最均衡的保健食品。 红薯,作为保健食品,早已被很多人所青睐。而我这个六十年代初出生的人却怎么也爱不上它,因为它曾是我深深的痛。 红薯伴我走过了童年、少年,直至青年。那时,生产队的生产力水平极为低下,家里又人多劳少,是生产队数一数二的的“超支户”,每年分配下来的稻谷远远满足不了全家八九口人的口腹。而生产队每年却栽种了大量的红薯,或许是当地的水土特别适宜红薯的生长,与水稻的低产相反,红薯的产量倒是年年丰收。于是,除了稻米之外,红薯就成了最重要的粮食作物。 记得那时,我们的主食就是“红薯米饭”,红薯与白米的比例通常是不低于二比一,米不够时甚至可达到四比一。把红薯预先制作成小薯丁或细薯丝,与初熟的白米饭一搅拌,饭甑一蒸就成了。要想吃一顿白米饭那绝对是一种奢望,只有两种情况下才有可能:一是生产队暑假加夜班割稻子加餐时偶尔会有;二是过年的时候才有,而且只有年夜饭才有,大年初一又立即恢复老样。 如果能自始至终吃这种“红薯米饭”,那也是一件勉强能够忍受的比较幸福的事情。问题在于,连这种饭都很难保证有得吃。现实的情况是,红薯米饭往往只能吃一顿半。我清楚地记得,每天早上煮饭时,在把红薯米饭下饭甑之前,还要先倒入一堆洗好的大小不等的红薯,满甑的红薯和红薯米饭蒸熟之后,往饭盆里一倒,上面就是一层厚厚的红薯。吃饭时,家长喝令每人至少先吃一碗红薯,然后才能吃红薯米饭。开始时,兄弟姐妹们都很听话,但时间一长,大家都慢慢学会了偷工减料,尽量少装一点红薯,家长发现后眼睛一瞪,兄弟姐妹们又得老老实实。一般的情况是,红薯米饭早餐就被吃得差不多了,中餐就只能吃个半饱,晚餐就得另外搞点吃的。多半是吃焖红薯,夹点酸菜霉豆腐萝卜干之类,或者是红薯粥什么的,因为是晚餐,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吃个半饱,只有早餐才能任你吃饱。 总之,那时的主食除了红薯(如果说除了主食还有副食的话,那就是生红薯),好像还是红薯,早上吃到晚上,年头吃到年尾,童年吃到少年,少年吃到青年,直吃得昏天黑地,看到红薯就胃液上涌。那时,我的梦想,就是天天有白米饭吃,平时如果做了个吃白米饭的美梦,就足够让我美美地回味三天三夜。 还算苍天开眼,高二毕业参加高考居然考上了大学在省城南昌过起了城市人的“幸福生活”,让我比我的兄弟姐妹们率先摆脱了靠红薯度日的生活,餐餐吃上了白米饭,那种感觉简直无法言说,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由炼狱到了天堂。 从此后,我只要看见红薯或者别人吃红薯,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但寒暑假回家却仍然要吃红薯米饭。幸好,农村刚好开始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凭着父母的吃苦耐劳和兄弟姐妹们的相继长大,家里的状况迅速好转,不久就全都吃上了白米饭。 成家以后,因为妻子原来的家庭条件完全不同于我,特喜欢吃红薯,但由于我的坚决反对,红薯只能作为妻子的零食而存在。每当我跟她说起我吃红薯的故事时,妻子总认为是天方夜谭,一点也不相信。我也不管她信不信,我的底线就是不让她将红薯作为主食进入我的餐桌。 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人们已开始由大酒大肉的温饱型饮食逐渐转向精挑细选的健康养生型,对食物的要求越来越讲究,归璞返真、回归自然已成时尚,五谷杂粮又堂而皇之地登上餐桌的大雅之堂。红薯作为药食兼用的健康食品,深受人们的喜爱。每逢参加宴会,总能看见它的身影,别人“趋之若鹜”,我却“避而不食”;别人“怪而问之”,我则“说来话长”。 其实,细细想来,虽然吃厌了红薯,但红薯的好处我是深有体会的,别的什么营养价值不好说,光就“出恭”一事就不同凡响。当年吃红薯时,上厕所那是轻轻松松、痛快淋漓,往往几秒钟就能解决问题,拉出的是标准的“香蕉屎”。如今吃的是五花八门的“精饲料”,口福是不错,但上起厕来所却是千辛万苦,没半点痛快的感觉。如今是“明知红薯好,我自睥睨之”。 唉,红薯,说声爱你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