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居笔记：生命的歌者，鸟鸣潜入夜】

王泽生

    【城居笔记：生命的歌者，鸟鸣潜入夜】
    （2016-3-30中午）
    有一种寒冷叫雪乡。有一种绝美，叫黑龙江的冬。风雪肆虐，奇冷无比，黑龙江的冬季并不美，就这样的地方，寒夜里却听得到天籁之声，那是一种土著鸟的叫声。
    它姓甚名谁，我不知道，由来已久，自打我搬来七八年了，它一直是我忠实的伙伴。一个个寒冬之夜，它们煎熬着，那样的冷，到了人类无法忍耐的极限。无数次我担起忧来，假如再冷下去，就会要了它们的命的。它们，一群不要命的家伙，与残酷的气候角逐，叫五更直到春天来临，三冬不辍。
    小城西郊，风雪狂啸，我住的窗外，它们近在咫尺。那悲啼之声，老是口哨一样，穿越寒夜忽长忽短，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整晚整晚的叫，特别有穿透力，白天也叫但是没有晚上叫的时间长。
    邻居们开始讨论它们。有的说是布谷鸟。一次叫四下，第四下还有尾音，类似微儿，微儿，微儿，微儿~~~一声比一声声调高。而第四声是升调儿，我从未听出来，布谷鸟也叫臭咕，在乡下的老坟圈子地带很多，那叫声和这不一样。布谷鸟，故乡的鸟，我绝对认得，不会错。
    有人说是乌鸫。俗名百舌，它翘个尾巴，全身都是黑色，像黑皂鸽。可这夜鸟不是，它像个小肉团，敦厚，毛嘟嘟胖乎乎，精灵古怪，能自由灵活地穿行于灌木里。
    有的说，是纵纹腹小鸮，这种鸟静态时候，眯眼笑着，像个白眉大侠。也有的说，是白胸苦恶鸟，这家伙腿长，好似微缩的鸵鸟。我说，俺家门前的，可不是这两种鸟。
    黑龙江省有一种叫nele的鸟，叫声很好听。确切的讲应该叫“阿勒”，就是小沙百灵，百灵鸟体型最小的一种，叫口很好。那夜鸟当然不是它，它太小了。
    绥北平原上，有一种鸟叫赖毛子，俺那故乡话里就是“爱粘人”的意思。赖毛子是一种土著鸟，无论怎么冷，它也不迁走。前两年我见过，外形和仙鹤无异，飞翔时候略似滑行，双腿后展。那是美丽的鸟，白色，黑尾，叫声响亮。它飞过来，带着一股仙气，就算多么凶恶的人，见了，也会动恻隐之心，它太美，美得动人心魄。
    千万千万！别误以为赖毛子就是丹顶鹤。它不是丹顶鹤，比鹤小很多。也有人说是鹤的一种，但我查过，没有和它一样的种类，也可能是某种鹤的亚种。中国其它的鹤或者鹭都不符合特征，白鹮和白鹳倒是有点符合，但叫声不响亮！赖毛子是一种美丽的鸟，这夜鸟太小太丑了，不是它。
    这夜鸟，也不是什么夜游鸟，它固守在一处，比我还专一还固执，一个冬天都不挪窝。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听久了，那叫声有点儿发颤。再听，尖锐，凄厉，悠长，凄凄不似向前声。那叫声是持久的，坚韧的，我去一个“叫声论坛”，听遍鸟叫声大全，还是没能对上号。它叫什么，我还是一头雾水。
    年年岁岁，它是城边地带的催耕鸟，叫罢了南城叫北城，叫遍了东城叫西城，从黄昏到黎明，从深冬到冰排滚滚。它多么专一钟情，我为它喝彩，它不像雷鸟，四季改变羽毛。雷鸟是黑龙江流域的一种鸟，春天了它是淡黄的，夏天就成了褐色，秋天深棕色，寒冬是雪白的。雷鸟是变色龙，这夜鸟是高亢的歌者。
    原来，它叫得我烦不胜烦，久而久之，习惯了，才觉着我像它。它叫得荡魂的时刻，我正熬夜写字，窗外，每间隔一两秒钟，那叫声就连续回荡，悠长，犀利，你的心都像那寒夜。它静止的时候，如诺敏河里那种叫锥嘎了的东西，矛蚌。
    春深一日容颜老！人总是要死的，不光是人，其他生命也是。我喜欢这夜游鸟，它是生命的歌者，它是岁月的长仙，它是小兴安岭冬季的一粒红松籽。

冷香梦

先生佳作,意境悠远，韵味无穷。

冷香梦

这小鸟,不知道是寒号鸟吗?

冷香梦

呵,不是的,寒号鸟其实不是鸟,它是鼯鼠.

冷香梦

先生托物言志,写了自己不畏强暴,坚守自己的思维,认真写作的故事

冷香梦

先生佳作欣赏了，感受情怀, 感谢先生,问好先生

冷香梦

先生佳作欣赏了，感受情怀, 感谢先生,问好先生

淡云绕翠微

先生此作写得好，大气，鲜活有生命力。

淡云绕翠微

赏读学习了，感谢先生赐佳作，感谢先生支持紫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