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散记1：新时代的阿Q，黑脸老农赵举】

王泽生

    【住院散记1：新时代的阿Q，黑脸老农赵举】
    （写于2015年12月末）
    他的口头禅是“挺好的”，凡事都感觉很好，知足常乐，能忍自安。——题记

    巴彦县赵举老汉62岁，过日子很细心，就是节俭到了极限，凡事舍不得吃吃喝喝，一丝不蹦的那种。干庄稼活儿，他大都早上不吃饭，干完才回来吃，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这老汉年轻时性格也病病歪歪的，有点文化不假，胆小如鼠，过于谨小慎微，当过记工员，队里让他当会计，他推说整不明白账，就不当。现在看他有些后悔。
    后来当过小队电工，分队时才捞到过黑地，就是自家开荒地十几垧，没花太多的钱搞定了，所以到现在也不花什么钱。他当电工，爬电线杆，却格外胆大。他在伊春林子里打过榛子，打过松树塔，有用鞭子甩钩子拽树杈的，有爬树锯树杈的，锯掉一个碗口粗的杈子就弄一麻袋松塔。这样残忍，顾了今年不顾明年，是灭绝性的采摘，真祸祸人。那时他敢上高，胆大，现在胆小了，年岁不饶人啊。
    老了，依旧保持着俭朴的本色。他老俩在病房里吃住，是病友里伙食最差的，每天他老伴起得早，先去医院食堂打饭，那的东西最便宜。他老俩若干天都不吃一个菜，只吃早餐那样简单的东西，唯一一次叫了外卖还是面条，或者奢侈一些也还是馄饨。老汉吝啬到了极限，在医院食堂捡别人吃剩的半个烧饼，他老伴回病房还当别人说，自我曝光。同病房的黄某买过大骨头，是儿子黄朗来时去街里下饭店，吃剩拿回的，恰好宝丽莱小吃给回锅炖了炖。那女老板到病房送外卖，因为我常吃她家的，我一句话促成这事，要他加工费7块钱。但炖的不受吃，黄某主动送给赵老汉，他也不嫌弃，大嘴马哈肯起来，不曾想，事后成为他俩闹矛盾的诱因之一。还有，黄某半扔没扔的拖鞋，开了线，只搁在床下，他却捡着。结核院这地方，患者的东西带菌，很招膈应的，别说要别人的东西，就是进入病房也要戴口罩的。那拖鞋后来扔回原处了，他怕黄某再闹腾他，黄某提前出院还在乎那双鞋吗。
    据赵举自己说，年轻时到石人城打羊草，来回就架步绷。石人城是滨北线上的一个小站，小的名不见经传，过往的慢车都很少停靠。每一次去石人城，才挣一匣烟火钱（火柴那时一二分钱一包）。他老婆嫁给他，一年娘家也回不去多少，她得过结核，吃点药自己好了。又得过其他的病，在哈市手术，看晚了，最后不吃饭了，她还是神奇地活过来。怀孕剩最后一胎，肚子挺大了还在山上栽包米苗，生的女孩，差点送人，在娘家生的。这瞎老婆自己述说着悲催的往事。
    赵老汉颇有些阿Q的味道，由于体内低蛋白，导致脚和腿浮肿，在主治大夫王昕的联系下，住院药局主任进了一批白蛋白，三小支一千一，在住院账户上走账。这东西类似于兴奋剂，赵老汉容光焕发，精神头足了，就四外溜达，到医院食堂吃饭，到北边公路上等巴彦的大客车，把低保折子捎回去，让孙女享受上学优惠待遇。他很在意低保，所以亲自去送，却受了风寒，蔫头耷脑起来。他的脸开始浮肿，愈来愈重，他老婆怀疑这样，我也暗自说是。他却自称胖了，王昕夸他长了月亮脸，他老伴捏了那脸好几次，明明是肿大，怎是胖啊。
    赵老汉就这体性，低调而又自负，节俭而又吝啬，庄稼人大都如此，他的确是个典型的本份的庄稼汉，就冲他家养的三头老母猪，就知道。这不，前两天有一头刚下了八个崽儿，他老伴掐算着手指，说，另两头又快到日子了。在与家里挂电话，经常最关注的是他的猪娃，反反复复叮嘱儿女照顾好，那猪是他的命根儿，他闹着出院呢。咳，老农的可怜之处，往往是舍财不舍命，等病大了已无药可救了。
    他62，他老伴60，个不高，瘦瘦的，留个老式短发。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满头黑发大半数见白，脸膛却红润，透着劳动女性的健康之美。她自称是个干巴瘦，怎么吃也一点不胖，胳膊如芦柴棒，却有一把子蛮劲儿。干地里的活儿她毫不含糊，老了，饭量还可以，她家早上经常不吃菜，干饭泡水饭也能造两大碗。她心眼儿不坏，和我两口子合得来。

冷香梦

佳作赏读，感谢先生,问好先生,祝先生创作快乐!祝先生猴年大吉，万事如意！

冷香梦

先生佳作,意境悠远，韵味无穷。

冷香梦

知足常乐，能忍自安

冷香梦

先生写作很朴素,很真实,写得真好

冷香梦

先生佳作,情感真挚。意境俱佳。

冷香梦

文笔清新，内涵深刻，

冷香梦

佳作赏读，感谢先生,问好先生,祝先生创作快乐!祝先生猴年大吉，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