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寒地方言词汇——老蒯】

王泽生

    【独特的寒地方言词汇——老蒯】
    （2016-2-17晚）
    老蒯，东北方言，在东北农村曾被广泛使用，近年很少用了。
    2015年春季住院，在病房里一个呼兰患者，是60多岁的老头了，体格健壮，但好怄气。因为孙子结婚，女方要把楼房过户走，他盛怒一时，气坏了，本就是老结核。天津北京也能治，可治的没老家这边好，老家这边还能报销。他外出多年，在北京燕郊一带定居，开了批发香烟的超市，儿女们都从事这个发了家。这老头气性大，凡事都想拔尖不容人，所以病情来得急。住院期间，他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遥控指挥他老伴店内外的事务。电话里他直呼老蒯，跟病友也直呼“我们家那老蒯”。
    我觉得这个词很有性格特点，可以想见，他老伴很执拗。他老两口始终打嘴架，甚至为某事面红耳赤在电话里，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老理儿说，是夫妻棒打不散，所以这个词很诙谐，带有一定的爱意，是老头对老伴的爱称昵称。
    大概中年以上的女性，便可叫老蒯了，大约仅限于农村。也可能与农村妇女生产劳动有关，她们习惯于挎着小筐做活，所以也可能是“老挎”。也许蒯是一类动作，比如老人们年老走路不便，走起来一蒯一蒯的，因此得名。过去的农村老太太，没什么文化，实在是土得掉渣——如果是泼妇，且很“格掰子”，那样的“蒯”像小辣椒一样，才有味道。
    比如，去年底我再住院两个月，在内十科105病房靠门口，住着一对老夫妻，他俩是后到一起的。老头85了，开点国家劳保，那老婆才65，小个子。她侍候他，很多时候在外头吃罢捎回来，很少见到他俩在一起吃。病友们背后议论那老太太，净吃昧心眼子食。而子华与我总是一个槽子吃食，后来才分灶，就是餐具上隔离。
    今年年前，唠扯起这个词，三弟说就是老伴的意思，在工地上他听过一个老头这样叫的，在电话里也这样叫他老伴。这是民间称呼年老妻子的一种叫法。对村庄里岁数大的，腿脚不利索，做事慢慢吞吞比较碍眼的老女人，即瞎老婆类型的，年轻人叫她们老蒯，便是贬义和蔑称了。
    在东北，把比较老的、行动缓慢、碍手碍脚的男人叫老蹬。老蹬与老蒯相对，指丈夫或者老头。现实生活中带有诙谐幽默的味道，比如“你家老登嘎哈去了”，是问一个老太太的老伴儿去哪儿了。再如“那老登总是那么硬实”，指一个老头的身体很好。
    呼兰河乡下，熟人见面开玩笑，一个女的就敢高声喊：老jb蹬，你嘎哈去。那老头就回应一句：你这逼老蒯，整天没正形。这便是东北方言的魅力。
    有时候，逼老蒯——基本上是口头侮辱的最高形式。这便是语言的力量。再如，小卡——是民间土话，辽阳方言，意为小傻子，卡就是傻的意思。
    东北方言很具特色，和二人转一样浪，一样俏。正如那首民歌唱的：“大姑娘美，大姑娘浪，大姑娘走进青纱帐”。

湘南秋叶

老蒯，东北方言，在东北农村曾被广泛使用，近年很少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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