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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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北国幽兰 于 2016-9-1 18:41 编辑 <br /><br /> 【散记:天下老鸹一般黑】
(2015-2-16下午)
1
今天中午,从北林区上访张区长回来,三弟找他的工作,自嘲说又碰了一鼻子灰。他自认不够聪明,我说这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现在绥化地方上花钱到省人事厅买编制,要十五到二十万一个人头儿。
三弟一阵叹息,说,昨天半夜听到猫头鹰叫了,又回来了。是的,估计那是夜来鸟,在苦苦啼春呢,其外形和乌鸦差不多。
记得小学有篇课文,叫《乌鸦喝水的故事》,它把一粒粒石子衔进瓶子里。乌鸦是一种聪明的小动物,一种灵性之鸟。一些电视剧里,一些文字作品里,有时候就描述乌鸦嘎嘎叫着,视为凶兆,其实它是一种益鸟。
2
绥北平原一带的乡间,在坟圈子里多一些,不过附近的矮树上见不到老鸹窝。东北的冬天奇冷无比,老鸹自然也有搭窝的习惯。每到秋冬季节,绥北公路两侧的白杨林带,秃裸的树梢经常挂着一个个窠臼,那就是老鸹窝。
天底下最负盛名的,怕是山西洪洞大槐树上的老鸹窝了。今天,许多人追述自己的祖籍,都说源出于洪洞大槐树,那的老鸹怕也更换了无数茬。俺家不是那的,祖籍在鲁西南,不过现在也移居晋东南二十多年了。
3
天生就是劳碌人。这些年,三弟辗转于内蒙古各地,除了打工还是打工,从鄂尔多斯到满洲里,再到海拉尔。前不久他去鄂尔多斯讨债,无果而返,春节前与我聊天,他说在鄂旗西南,车辆穿过鄂托克旗,好几百里地是大沙漠,公路旁时见一些绿草地,是绿洲,一块块远远看去像大绿蝴蝶。三弟说,有一些小树杈,歪歪斜斜戳在那,一个杈驮着五个老鸹窝。紫华听了很是震撼,说,那该是怎样的奇景。
一个人驱车奔驰在大漠深处,孤孤单单,是沙漠中的孤独行者。三弟目睹了,也体验了大漠黄沙和长河落日。前不久,他途径塞上黄河,就是河套平原大桥时,拍下了冰封的黄河。岸边高天苍茫,白色的天空深处,有一群群黑点在雀动,他说是老鸹。我说,鄂旗原是伊克昭盟,一些影视剧里取材于那。从鄂旗往东北,草原连绵无际,三弟多次坐车深入呼伦贝尔最深处,他在那打工。他慨叹蒙东大草原的苍茫,浩瀚。
二弟从鄂旗东来黑省,驱车几度途径赤峰,并在那投宿。后来,我和他哥俩唠嗑时,时不时提到赤峰。三弟说,辽朝首都上京就位于巴林左旗,林东镇一带,元上都也在那那一左一右。提起内蒙古的一些历史掌故,三弟总能滔滔不绝,他天生就偏好这个。
4
我问他俩,草原上鸟多么?乌鸦成群结队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了。过去,广阔的东北大地上,乌鸦不是什么稀罕东西,萧红《呼兰河传》里描述过,漫天过老鸹的场景,那是老北大荒时代的一景。
老鸹是故乡一景,早上成群飞向村外,去地里觅食,老鸹成了庄稼一大害。黄昏了,成群成群的飞回村子四周,在大榆树上过夜。那时候树多人少,鸟也多,一飞呼啦啦就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几百上千只叫着闹着,遮天盖地。有了它们,荒蛮的北大荒并不清冷。现在,别说老鸹,就连麻雀都久违了。
我小时候,麻雀多的是,它们是庄稼地里的狂飙,呜呜成群成群的飞。多到极限的时候,也有一万只一万只的场景,那阵势在头顶叽叽喳喳,上蹿下跳,排山倒海,向高处涌去,被它们衔落的草籽,雨点般落下来。
殊不知,老鸹也是一种吉祥物。集宁市,俗称老鸹嘴子。敦煌绿洲,有一处老鸹泉。有一种灌木叫老鸹眼,也叫老姑眼(穿山针沉水,老姑眼不沉)。陕西有一种面食叫老鸹颡,实际是疙瘩汤,但比疙瘩汤佐料更多,更有特色一些。老鸹也为人们所宠爱,是一种独特的历史文化现象,所以有了“乌鸦反哺”这个成语。我们向大自然疯狂索取,我们的生存环境元气大伤,沙漠化蔓延,沙尘暴成为飞动的奇观。那些曾经的粗犷,再也构不成景致了,实在是非常的可惜。
5
我和二弟三弟谈及乌鸦和生态问题,他们不关心这些,他们是身处异乡的东北人。他们长年忙于生计,他们只关心温暖肚肠,而非心灵。他们是麻木的,麻木到能尝出北大荒最原始的滋味。是的,我和他们一样,一样关心故土的庄稼,五谷杂粮时时刻刻都是温厚的味道。
我和我的兄弟一直都在流浪,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我们是城市的鸟群。每当暖黄色的灯火漫上来,我总是局促不安,为了一日三餐而劳劳碌碌,这和窗外的乌鸦有何不同呢。这个冬天,我重病缠身,自己像个活老鸹,在树上忍冻挨饿。
我膜拜乌鸦,它们能熬过这个极寒的冬天,总能出其不意的在正月里啼叫,它一啼叫,冰雪就要大面积消融了。我如乌鸦一样坚强地活着,人的身心总要有所依,灵魂总要有所托。珍惜环境,珍惜生活,也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一切正如爱和幸福,都是最美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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