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诗人诗苑副首版兼特邀评委
精华177
注册时间2015-11-22
威望3702
金钱37563
贡献31669
副首版
沧浪诗人诗苑副首版兼特邀评委
  
威望- 3702 点
贡献- 31669 次
金钱- 37563 枚
 
|
本帖最后由 笔如刀锋 于 2016-1-30 22:40 编辑
宋词,是镶嵌在国粹上的一颗璀璀璨的明珠。词在宋朝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它是宋代的流行歌曲。上至满朝文武,下至贩夫走卒,都吟唱着文雅的词作。而苏轼就是当时最火的词作家。豪放派的领军人物。毫不夸张的说,从苏轼家里出来的每一张纸都是世人争先抢夺的对象。
按理说,尽情享受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之乐的苏轼,是何等的春风得意,”然而,(我就怕的这个“然而”)有些东西是不可理喻的。有些人,有些事就是道非道,理无理的。连我们这个大文豪有时候也弄不清“似花还似非花”了。
苏轼的一生都是在颠沛流放中度过的。偶而得意,也因性格所累,所作的事都让当权者讨厌的事情。真可谓“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有评论说,在历代作家中,苏轼是经历磨难最多,生活起伏最大的,我不以为然,嗅嗅那些透过纸背的血腥,他只是其一而已。"学而优”者可谓都未借“之乎”半分力,却因“而已”一世冤。
苏轼是在传统的封建文化滋养下萌发的《百科全书》式的天才。他有道家的精神,忽而“乘风归去”,忽而“载酒泛舟”, “响松风于蟹眼,浮雪花于兔毫。先生一笑而起,渺海阔而天高”。也有佛家的境界,“东坡居士……倚于几上,白云左绕,清江右洄;重门洞开,林峦岔入,当时是,若有所思,而无所思。”(《书临皋亭》
然而儒家思想始終是这位学士的内核。“不独独善其身,又兼兼济天下”是他一生的理念。借助佛老而超越佛老。尽管没有理想的气派,但也真实得深沉。但是这不可能成为他立身之本。可以高枕无忧了。在险恶的官场之中,舞文弄墨的文人,常常授人以柄。
因《谢湖州上表》中的片言只语,以及诗词中“讥讽文字”,屡遭受弹劾,终于惹来龙颜大怒,千里迢迢,风雨兼程,以不满“新进”而“生事”,囚禁于乌鸦成群,啼声阴森的御史台,文字狱断送了他的前程,也断送了他的功名心。
这位情感丰富、悟性高超的文豪,尽管对做人和为文有了新的认识,并没有改掉讨嫌的习性。文人太爱惜并习惯于炫耀自己的才气了。这些东西成了他们安身立命的资本。那股“舍我其谁也”的感觉,已经习惯成自然了,于是炫耀,倒霉,倒霉,炫耀,周而复始的发生在苏东坡身边。
落魄的苏轼,颇多感慨,即使给朝云为其生的孩子起名字时也是牢骚满腹: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唯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不知道愚儿是否如父之愿,苏轼却没因此聪明起来,依然“拣尽寒枝不肯栖”。糊涂难得,也难得糊涂。
苏轼生活在新旧党争时期。新党执政时,他对新党不满,提了点意见,结果一贬再贬。好不容易新党下台了,旧党复辟了,他又觉得对新党不能一概否认,发了几句牢骚,又遭受旧党打击,还是被贬。
有人说,新党执政时,他还年轻,认识不足,一时糊涂。后来思想转变了,清醒了。我不以为然。如果新党重新执政,他还会反对。因为他是读书人,见不得任何硬性主张,任何主张,一经实施,都有所偏。而儒家是讲中庸的。
读书人是“迂”“腐”的,在老百姓眼中是“书呆子”,书呆子就是认死理,脑袋不会拐弯。用苏轼侍女朝云话说“一肚子的不合时宜”。新法实行了,要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他不忍,旧党复辟了,要伤害另些人的皮肉,他也不忍。
“儒者柔也”。但这种柔并未到达道家的深度,道家主张的是“至柔若水”,达到了极致就是“曲”,而儒者深知“过犹不及”,并非一柔到底的。而“柔中有刚”,这个刚就是“直”。始作俑者孔子就是“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有了这样一个榜样,读书人都多多少少沾上了朱熹所说的“阴阳合德”的“中和之气”。而苏轼就是其中典型代表。咋一看“温良恭俭让”,骨子里却有一种“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气概。一副清高。清者,自然是“世人皆浊我独清”的。苏轼同孟子一样“善养吾浩然之气”。但这"至善至刚,…塞于天地之间”的阳刚指“气”而言,在势上就弱了许多。
乌台诗案葬送了苏轼的前程,也几乎葬送了他的性命,那“百天"牢狱之灾差点就成了“百年"之后。尽管他“会挽雕弓如满月”,还是没能“西北望,射天狼。”无奈只能在“村舍外,古城旁,杖藜徐步转斜阳”了。
他深感“中原北望无归日”,在浪迹萍踪中,依然挥笔泼墨,在草堂石灰壁上挥发热情。尽管他有了仙风道骨,也敬仰陶渊明这个隐者,曾经一首首把陶诗和下来。但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使他终归未能出世。一直在宦海沉浮。
很多资深评论家认为苏轼谪贬后的生活是悠闲的,并引诗为证:“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哪有失意痕迹,犹如度假。“前年家水东,回首夕阳丽;去年家水西,湿面青雨细”《迁居》,何等淡定,简直就是旅游。殊不知那是因为“东西两无择,”寒冷的沙洲寂寞中,“有恨无人省”而已。
就是这样的“悠闲”,在太后逝后也被剥夺了。六十二岁那年,苏轼作了一首名为《纵笔》诗自嘲,其中两句“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传到宰相张惇耳中,恼怒“苏子瞻尚尔快活”,重议其“罪”,发配琼州,泣别亲友,“子孙哭于江边,已为死别”,苏轼步入了落日黄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