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韵墨副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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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江放排 (二) 当天晚上,我们就裸睡在硬梆梆的木头上。应付过民兵纠察队的排查后,我仰天躺倒在木头上,面对夜空中闪烁的群星,我一丁点睡意儿也没有,也许是因为获得了这份挣钱的工作吧,也许还有其它说不清理还乱的原因。因为我知道,放排是经常要死人的。我想:“我一定要放好这次木排,回去后,买上几斤猪肉,打上几斤茯苓酒,与弟兄们好好的打一次牙祭,就算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我又想:“也许我这一辈子,注定是要流落江湖了,也就随它生死两茫茫吧!”
面对着滔滔奔腾的江水,我仰天长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天不亮,排头老张就从木屋中钻了出耒,吆喝着、撵赶着大家去脱解泊排的粗竹缆,然后开排。
笨重的木排在静水中启动,实在是太难了,大家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奋力摇棹划水,整整化了半时辰,木排才得以缓缓离岸,驰向大河中流。
眼看着洪江贮木场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知道,不可预测祸福的沅江放排工作正式开始了。
还好,头几天风平浪静,骄阳高照。木排沿江缓缓而下,两岸青山向后退走,木排行走得十分顺畅。我们整天直立在排头,手握大木棹把,眼望青山绿水,农田稻黄,心情十分舒畅。
我们的工作,只是偶而在河流弯道处,悉心听从排头的吆喝指挥,使劲甩几手棹,扳正排头,除此别无他事,倒觉得放排工作十分有味。
每到天黑,木排便选址靠岸,缆泊在静水之中。一切工作就绪之后,大家才分头烧火洗菜做饭,虽然每顿饭只有一个炒青椒佐餐,但饭能管饱,没有定量,敞开肚皮吃,这对于常常饿饭的人来说,巳经是十分的奢侈了。
每当我们吃了完晚饭,老张头总会千篇一律的向我们交待一番工作,然后,就屁颠屁颠的,上岸幽会相好的去了。其实,我们大家巴不得他快走,这样,我们也好自由自在的在排上乱唱乱跳,也可以无拘无束的借着月光,去偷农民地里的黄瓜和青椒……
夏天里,洗澡非常方便,因为白天只穿一条短裤,所以夜里跳到河水中,把短裤乱搓几把,拧干,穿在身上,就算做完了一天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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