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年夏天,为了生计,经得力朋友的介绍,我有幸来到了当时号称湘西小南京的洪江县城。并且寻上了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放木排。 放排的工作内容就是:由贮木场安排五个临时工,分配到巳绑扎好的松、杉圆木大排上,顺着沅水河道,人为控制木排的漂流方向,把一架长几十米、宽八至十米、厚一米多的圆木扎排,顺沅水漂流到达常德陬市,工作任务即算完成。
如果运气好,碰上沅江水顺,半个月左右,即可把扎排漂放到陬市。劳务结账时,除扣去伙食和介绍人费用外,自已还可以净挣工钱二百多元。 在当时,一般国家工作人员的月工资水平,仅为三十元左右。而放排工却有如此高的工资,实属匪夷所思。所以,尽管放排的危险糸数很高、劳动强度特大,人们也都会争着去干。可是贮木场排头(一扎排的领头人)对放排工的要求也很高,一是要排手身强力壮,二是要临场考试试棹,即:试棹者站立排头,手握用整根杉树做成的棹片,听到排头高喊‘棚门口’或‘棚背’时,则顺着大木排中央,用木板钉成的小木房的棚门或棚背方向,用力扳棹,从而达到控制木排漂流的方向。我幸喜在放过几次木排的知青战友李茂生的预先指寻下,摸熟了套路,才得以一棹过关。记得一起去试棹的人,不一会儿工夫,就被淘汰了好几个。双手如果没有百十斤力气,那是根本无法扳动棹片的。
那一次,最让我忘不了的是,一个知青哥们在试棹时,听到排头的口令后,因为心情过度紧张,竞然在棹头篾片没有入水的情况下,用尽全力猛扳空棹,结果翻天一跤,摔在木排上。只听得‘呯’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脑壳竞重重的碰撞在圆木上。当时,我心中咚的一下颤抖起来,认为这下子彻底完了。可喜的是哥们年轻,碰得虽然很重,却也只是在后脑勺外面,肿起了一个大血包,并无生命之忧。他在失去了放排资格的同时,还被老排头骂得狗血淋头。实实在在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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