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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呼兰河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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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7 13:28: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王泽生 于 2014-8-7 14:08 编辑

    散文:呼兰河秋味
    (2014-8-5下午5点半-晚10点,8月7日正午11-13点,中间12点歇机一刻钟)
    1、立秋拿头
    8月5日下午4点,下楼,菜市。早上,阳光丢了魂似的,晴光光的哇哇亮。可半头午就坏了天,坏了肚子似的又拉稀摆带了。今年夏,老天一个劲的拉稀跑肚,说不定瘦啥样,还一个劲发高烧——闷热无比。晌午,闷雷双响子似的,矼矼打响,接着小雨儿跟屁虫似的下上了,还下大了。空中,地上,草木叶子上,尘埃和燥热一洗而空。半下午,雨又漂了一杆子,就似润了润喉咙那样,戛然而止,半阴半晴着。
    呼兰河的天气就这样,今年怪怪的,但也见怪不怪,总是能旱涝保收的。这便是黑土地的神奇之处。所以,庄家种下去,只要三产三趟及时跟进,什么也不用管了,尽管到秋擎等着了。松嫩平原的肥沃,是千百万年积淀的结果,上苍事先就预备在那了——好比是买楼,一切等项都装潢现成的,尽管拎包入住就是了。用农村话讲,就是拎笤帚上炕,当然了,这指的是盖房子,只要有钱,尽可当甩手掌柜的。种地也是,只要肯花钱,从种到秋,哪怕把一棵草都不用你下手。住城市也是,只要有钱,花到位,什么都可以。
    此时,乡间侍弄完地了(铲趟早已结束),黄豆就该看着腻虫,及时喷药了。进不去小四轮的地块,旁无良策,只能人背着喷雾器喷药,那很辛苦,弄不要要中毒死人的。大热的天,穿行于狭窄的垅沟里,垅长得很,一个大喷雾器在间背上,那可是毒药水啊,马虎不得半点。早些年我尝试过,那年豆子害了红眼病——腻虫,吓得我最终还是雇了人。那腻虫一旦繁殖开去,那还了得,成了精,也就几天光景,满地满垅红通通了。红的是挂满了豆枝的腻虫,一窝子一窝子的,一弹子一弹子的,一堆一堆的,一撮子一撮子的,就这么多啊。那腻上来,速度实在是快,昼夜不停的腻啊腻,什么样的庄稼扛得住呢。所以,哪怕发现了几棵腻虫,老百姓都邪乎打掌,赶紧跑去农药店。如不及时喷,一片片的匍匐开去,把豆秧蚕食得通红通红,终成一把柴禾,跟蜘蛛网似的,死秧子且不说,那豆荚可就片甲不留了。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好几年不种地了,我也淡化了农时的概念。每当刮风下雪,总能勾起我的乡愁。这场秋雨不同于以前,它带着秋风的味道,是秋头子的雨。一场秋雨一场凉!立秋不拿头,割了喂老牛——我父亲常这样说。到立秋,庄稼必须见穗见籽粒的,不然就是荒年了。乡下,正拿秋脖子大草,拿晚了,草籽熟了,风一吹满地满垅,来年要荒地的,难伺候了。农时苍苍,一旦到了,总是不饶人。
   
    2、清凉凋碧树
    楼下,果林子经雨水一冲洗,干净的绿着,已非深绿老绿健壮的绿了。而露出的则是真相,那种眼角鱼尾纹似的粗糙,那种满手的褶皱。那老气的绿被消弭了,那横秋的绿被逼迫出来,不再增生新的嫩的鲜活的绿了。仿佛是瞬间,大大的果树林苍老了。
    我不禁触目一惊,果树叶子都花脸了,起干枯的黄斑了。那是脱落的信号,一年的轮回终于过了拐点,秋天正在奔来呀。我不禁慨叹,到节气了,嗯,是的。果树林东北角枯死了几棵,那种黑腐病,树干上树皮先黑,然后扩大到一棵死掉。这种征兆从春天就显露,死树挣扎了一个夏天,始终病怏怏,最终未能康复。它们也结了果子,可又瘦又小,被晒成果干了。别的树果子红了,但也不及往年,它们却彻底朽干了。就这样一棵,两棵,早在早春就砍掉了两株病树,于是,那一角就跟缺了一大块肉似的,成了疮痍。茂腾腾的景象因此崩塌了。红果零星着,孤独着,散缀着,无人问津,不是惦记的还没来,而是这的人早已司空见惯,早已麻木。要是乡下,恐是早给抢空了,这小区还算文明。
    果树下,热烈的花开过去,冷峻的花儿正浓艳着呢。一场雨,把花朵冲得更恬淡了,更丰润了,以至于那种小尖椒似的花瓣的花,我叫不出名字就叫它黄菊花。那椒形淡藕荷色的花蕊,张开之后,和菊花差不多。今天,它高挑的枝上含着一粒粒黑精灵,那是熟了的籽粒。黄花子谢了,紫的藏青的兰花似的花,接踵而开。低低错错的那种,跟小荤香一样,乍看不是,再看还是花。花儿们不能再向高处吐艳了,叶子不能再向青嫩漫展了,一座果林子静寂下来,静静等候着什么。
    林子旁边,东大墙根下,一道之隔,那是后栋3号楼的菜地,南北一小溜,也就相当于一条垅那样,被许多家瓜分。一段段,种的也杂七杂八,小葱毛葱,架子上的,爬蔓的。那茂腾腾的土豆秧,“靴秧了”,就是植株过于旺盛而倒伏了。前不久,还黑绿黑绿的,直爬下水泥池子,蜿蜒向上向外扩展,可今天枯萎了,不经意的不知啥时枯掉的,说不定结了一堆地蛋子呢。是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就是一把蒿草也该打籽了。
    这不是菜地的菜地,北首,那旮旯那儿,不知谁移栽了一棵大柿子。春天从集上买的苗子,溜溜灌了好几天水才活,个头倒是蹿起来了,还绑了架子。可就是骡子不下崽,连黄花都没开,绿绿的柿子秧啊,活似生长期旺盛的野草。可能这堵红砖墙下遮荫,那么,北门卫室南窗下,那几盆子小菜也都半死不活,没结果实。那盆是小区里丢弃的坐便,被杂役捡来,灌上土,种些小菜什么的。另有几个泡沫箱子也是,那柿子秧只长藤条,不长叶子,这是什么呢,活啦啦退化的怪胎吧。
    都说黑龙江的夏天清凉,那是指山区林海。而这场雨不同寻常,是立秋的雨。立秋了,草甸子上蒿草有了柴骨,可以下刀打柴了。立秋是一种开始,一个轮回至此臻熟了。是的,四平街上杨树,银中杨,叶子糊糊巴巴的了,就像农药喷施过量,把青绿的豆叶烧焦了,火烧似的斑点。晴天时候,杨树叶子灰气沉沉,经过雨水一洗练,苍老被和盘托出,这也无妨,叶脉既成,透着泾渭分明的劲道。都说世上没相同的两片叶子,我却说所有的叶子都一样,它们都指向了大地,那里是它们的根。落叶归根,始于此时,始于万象峥嵘光临之前,可雨水消融了那峥嵘的绿,高峻的绿,深密的绿,让万象就此萧条起来。萧条比丰满更峥嵘。
    那种黄玻璃似的柳树,树皮像是药材,它结着小黑果实,黑豆果那样,黑悠悠(天星星)那样,但不能吃,一串串一匍匍的。我叫它玻璃柳,它叶片散着清洌,气味刺鼻,沁人心脾的刺鼻。那味道犹似强力胶水,只须一经过那,就沾上你,久久不散,比香水女人还满充着诱惑。
    我小区里,雨前,新剪了榆树墙子,还剪了草坪。这雨后,树墙子绿得脱了胎、转了世、丢了魂。如此之绿,我不敢下太多比喻,怕只有朱自清先生才描述得出。我是一下楼,一转弯,一低头,才见到的。汪汪一碧,潭水一样深的绿,揪心的幽绿。像涂了明油一般的绿,厚积着的壁绿。极大浓度极大浓度的绿,温润,可爱,奇异的女儿绿。这么绿啊,实在一尘不染,饱满,青翠,悠然。那是鲜润的墙,融了一块天空的,明眸善睐的树墙子。
    北二路上,高树下边也是榆树墙子,浓重的老绿自不必说,令我称奇的是,我总误以为栽了两种榆树苗呢,我一直不敢这样记载。一直大惑不解,直到今天,才茅塞顿开。因为我加细看了看,原来如此,哪里是两种啊,那鹅黄的是嫩芽芽。可能二道街通风性能好,榆树长势总是技高一筹,墙子顶上总齐刷刷鹅黄。直到这场立秋的雨,我才见那小黄叶伸着脖子,是由小黄芽子而来的。真真假假,生活中无处不在啊,稍不注意就会和真相失之交臂。秋韭平初剪,看到榆树墙子发芽,我想到故乡的菜畦,现在韭菜花快放蕾了,老了的韭菜要挨一刀,可能一夜就蹿出小芽了。这榆树的芽叶,似乎太淡了,这种鹅黄是绿杨的底子,永远脱不了的。这鹅黄,滑滑的明亮,是幼女稚嫩的眼神,那样嫩;又似磕开的鸡蛋黄,裹着蛋清那样的软。
   
    3、小城秋市
    二道街口,公管处小区,门洞子下,一台大铲车来回奔跑,铲石头子呢。相当于河流石的石料,是炸山粉碎了的小石子,堆在门外北墙下很久了。去年秋,中盟热电,安装大热管道,挑开的深沟用红砖填塞的,这不,直拖到现在才开工修复。是啊,快秋天了,一年里该落幕的也该落幕了,该拾掇的也该拾掇了。乡下,现在正是扒炕抹墙的时候。
    这城市,棚户区时代,设施不够好。而被城镇化了,人口一骤增,似乎设施更跟不上了。小小的西市街局促,拥堵,一下雨就脏兮兮无比。偏偏早市设在这,卫生环境不怎么好,亏得清洁工不停的清扫。但是,下了雨,路面相当埋汰。这条街千百双脚踩踏,加之蔬菜垃圾随地丢,所以,一层黑糊糊的,类似的脏泥的东西。咱是小百姓,稀松平常,管不得这些烂眼子事。城里不像屯子,自家有小菜园,什么都可以种一些,想吃了就推门薅一些,摘一些。买菜也是一种锻炼,就当捎脚顺带着,不光练体质,更是精神和心计的磨练。
    在“四合面大饼子”那小摊,买了两份三块钱大馇子粥,三大水舀子。从九三路回来时候,恰好撞见楼下602的秃顶老汉,他七十多了,每天竞走运动员那样,嗖嗖嗖走大街。他问我,那多大馇子,俩人也吃不了啊。是的,那女摊主给的分量足。每天总是老早的收摊,她卖的快呗,所以每天晚去总赶不上她。今天午间有雨,她回的晚,一大罐子馇子粥,掀开,正热气腾腾呢。她戴个白帽头,每天只静静在那死守,不吆喝,也不花说柳说。有一天我发现,她白胖胖如蚕,文静,貌似心善。
    五棵柳那边,路牙子上铺着一块编织袋,一个老汉蹲着,撂地为摊儿。我到那,脚蹬的那种三轮车戳在一旁,可能卖一天了,他没什么菜了。一小撮旱黄瓜,五六根而已,一块五二斤。铁盘子秤锈迹斑斑了。我退到路边,拣个干净的地儿,把拎兜倒持了一遍,主要怕大葱掉泥渣子……方便袋里是馇子粥,就跟烫手山芋,就跟活阎王似的,碰不得放不得,也无处可放。他秤杆子一撅一抻,又一沉一横,一撂,他捏着旱烟说,五斤半,抹两毛五,收三块五。临走,他说这一下雨,啥都贵了,立秋了,黄瓜也好吃了。他所言极是,一大夏天,黄瓜都水啦巴喳,没黄瓜味。我知道,他说的是秋味。
    其中,“立秋了”,他重复了两遍,我不禁为之一振。是啊,乞巧节都过了,后天不就立秋了么。一立秋,天一煞冷,一天天的什么都陆续的贵了,也陆续达到最贱了。立秋是个拐点,是个峰值,也是个低谷。立秋,在人们眼里很重要,不管是城乡。此刻,乡间城里都在晒青菜,储备干货呢,那是猫冬的嚼馃。我小区里,地上经常见到一块块纱窗,或旧胶合板等,朝阳摆开,晒豆角丝、豆角片、茄条、土豆片。黑土地的干菜,那可是一绝,土质好,菜也有味道。此时,菜市上吞吐量惊人,达到了一年中的最大值。日子不就是五味杂陈、葱葱蒜蒜的么。今年毛葱真不值钱,前两天二道街口,卖毛葱的小卡车才一块钱一斤。今天,这菜市一地摊,菜花两块钱一个,还居然标价——红毛葱两毛钱一斤,真便宜得透了底。
    眼瞅着秋葱(大葱)就下来了,难怪最近见不到小葱了呢。愈到秋天,葱的块头愈来愈大,毕竟想小也小不住,即使小了也是侏儒,小矮人式的小老葱。三岔路口那块,城管管的松了,一小撮打游击的小贩“沾边赖”似的,又赖住不动了。他们的竞争原则是先入为主,天天的,谁来的早谁就占上风,毕竟那没有地标(摊位的标段)。今天,一个扁脸老汉终于盘踞在那了,他没什么尖端货,只有一堆特别老的大葱,揪掉叶子毛葱小葱。这时节,全是大葱充当小葱卖的。于是,他讥笑那边成把子卖的,他说带着叶子还压秤呢,他这揪掉叶子,仅剩葱白,多实惠呀。我说,人家一小扎一小扎卖,五六棵一扎一块钱。他不言语了,只是吭哧着蹲着,胳膊挑着,让秤杆打起来。他量了一会,才四棵啊就一块钱,然后抽出两根草,牛皮筋似的湿稻草,捆好,也不套方便袋。在别处都要套的,他省下了,小贩子就这样,哪怕一个方便袋他都盘算吝啬,那也得几分钱呢。
    黑土地的大窝瓜,黑墩墩的,那个“面”啊,让你口舌生津。窝瓜是一种很耐实的东西,俺这的叫雪花面,很多关内人都托人捎去。关内那地方,黄土地,种的像菜窝瓜似的,不受吃,猪饲料而已。天凉了,窝瓜可以长久储存了,少说俩个三月没问题,可西瓜就不行了,储存还早点。很多地产的西瓜,正在开园中;很多街口,瓜贩子天天可见。满街是瓜,满城是瓜,虽然多,可就是不烙价。卖瓜的小四轮小卡车,都被挤兑到菜市南北两头,他们是流动的老鼠,不交地皮税,走到哪算哪,卖到哪算哪。瞧啊,那西瓜,砍开的做样品的,真似传说中的国宝——玉石西瓜,熠熠生辉。西瓜皮是绿玉呀,墨绿欲滴;西瓜瓤是红玉,鲜红欲滴;而它的籽呢,是墨玉,粒粒分明。这些卖瓜的,似在给人们送贡品;因为能解暑,西瓜就显得非常的可爱,他们它们和这大夏天浑然一体了。
    听啊,那卖西瓜的,在喊五毛钱一斤了。见此,卖香瓜的急眼了,一只胳膊向下一撑,一挑身,一个纵步跳下车,说,真他娘的卖不动了,我一块五二斤了,一块五二斤了。他也开始咧咧着大甩卖了。很多事都是一气之下发生的,冲动是魔鬼,这千万要不得,可是事情又是被逼出来的。另外俩瓜贩子闲聊,一言一语,一句一词,并不嘀嘀咕咕,只说这瓜真难卖。之后,是悠长的沉默,那彼此无言,暗示了一年的血汗打水漂了。瓜儿遍地流,成黄瓜价了,也的确是难吃啊,菜角瓜一样猪饲料,没瓜味。
    瓜贩子满肚子的牢骚就像那茄子,一堆堆的,正稀烂贱呢。那可是胖种茄子,鼓挺挺是,贼亮亮发紫,大紫大紫的。这季节是晴天,正适合晒青菜,干菜。雨后,后门卫把茄条子挂出来,已晒得半干不阳的了,挂在那黑糊糊的,如同旱烟鬼女人的黑脸。那天,小区北门里,我撞见小李花三媳妇,相互没吱声,还有她老闺女和外孙女。她接送孩子去幼儿园是差事,天天从我小区里走。她胖了,满脸泛着幸福的油光,但抹杀不掉黑烟鬼的脸。那脸浑似黑又亮的鞋油,更像一条怨种大茄子,紫黑紫黑,蛮劲辣劲泼劲傲劲十足。没一丝笑模样,即使有,和鲁迅笔下杨二嫂的“圆规”差不多,笑容长了腿,被一种虚伪撑开,笑意跑到了面庞以外。而那满脸烟袋焦油的肉,攋着咧着撇着褶着,是一根刚刚晒蔫的茄条子。
    茄子豆角可以暴晒,而柿子不可以,于是,就贱得不像样子了。前天,我买了一堆,一大堆呀才两块钱,小牛心柿子,肉红的那种。口感怪怪的,像焐红的,没有自然熟的放射线,不赶生凉水好喝呢。买柿子的也是先挑软的捏,可太软了,摊主自己就要挑了扔掉。老天爷也这口味吧,也先挑软的烂,所以,没等熟透,七分熟就摘下开卖了,多卖一天是一天。瓜果梨桃都这样,半生不熟的采摘,在运输途中就焐熟了。伏天里,生意人的哲学精明得很。
    当然了,也有旮旯骨七的东西。比方说那个老汉,满手土黑,像是刚从土壤里拔出,没来得及洗手就赶来了。他盘腿端坐在那,尼龙的草帽下,一张黑面膛,大叶子烟袅袅升腾。他像扮演赵尚志的那个演员,特别有造型。他面前摆着一系列,比如那蚂蚱菜,地头路旁拾掇来的,随意抓一把就这么多,城外这种东西不怎么稀缺。那大叶子的婆婆丁,这季节的已然糙了老了,吃不得,剌嗓子,只能晒了泡水喝,有肺病的喜欢这个土茶叶。那半截化肥口袋绾着,是黄绿溜鼓的毛豆,腊熟着的黄豆荚,煮着蒸着都可以。
    十八豆,大量上市了。一嘟噜一嘟噜,捆好了一把把,就跟割韭菜似的,切的齐刷刷。说明是捆好了二次切割的,本来十八豆那东西就长的老长了。早在20年前,俺老家那刚开始时兴那个,很多人叫不来名字的,就知道豆角长的像个大鞭子。眼下,很多人都在买,回家烀了,冰箱冷柜速动了,一储存就是半年。夏菜冬吃,就像冬病夏治那样,大搞反季节。
    从春到秋,菜市上,豆类一拨一拨的。前不久是豌豆,那种不爬蔓的柴豆角,这不,“二类油豆角”现身了,但也类似柴豆角,姑且叫它绿豆角,价钱水得很,四块钱三斤。有点雀斑的柴豆角,不爬蔓的那种,一收一块钱,损到家的时候才5毛钱。那种老扁绿还没见到,是诺敏河的本土豆角,生长期长,一直到老秋还在开花,相当低抗低温;那可是又肥又宽,炖肉炖土豆才美呢。不过,有一种抢手货,三块五一斤,都叫它白豆角,不过确是苍白;正宗的应该米黄一些,人们本来叫它黄豆角,我叫它兔子翻白眼。黄豆角,之所以人见人爱,主要是它是鼓粒的,鼓溜溜的,就跟泥鳅一样吞了一串石子,鼓着肚儿。吃它的豆,有口感,鼓溜溜的口感。
    这时候,土豆子很是抢早,因为都在忙着晒土豆干子呢。于是,白土豆一块钱一斤。而青头愣呢,一来就是一大车,堆那苫布一遮,蹲点卖。一大堆,一个个编织袋,摞得很高。靠街这头卸开了口子,土豆淌下来,任人挑。旁边的怂恿说“好吃便宜,才4毛钱啊”。一堆人猫腰正挑呢,拣呢。物价高居不下,这人啊,见便宜就上。他们寻思,能省一分是一分嘛;毕竟,钱难挣,屎难吃。小市民其实就是农民,他们大多来自乡下,典型地带着农民的鲜明性格。这时,下午6点,落日投过来白光,西边放晴了,南天还蓝云如海,可不耽误阳光四溢。炊烟啊,这座城市没了柴草味。记忆之水啊,仿佛蔚蓝的天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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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7 14: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补充注释】那种露出垅台,晒得青皮的土豆,俗称“青头愣”。吃着麻嘴,据说有毒素。可小城菜市上,涌来的早土豆居然是青头愣,简直成了一种类型或品牌。那也得买啊,便宜嘛,买了烀了切了晒了,土豆干啊一样吃。具体怎样这么多青头愣,可能产量旺盛,挤破了垅台,或者种植的量大——甩出来的,那些品相好的被挑走,卖高价去了吧。正所谓淘汰和优选嘛,这是社会的自然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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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香甜!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4-8-7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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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7 14: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承载着一段岁月,一段历史!给人太多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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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8-7 14: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王泽生 发表于 2014-8-7 14:22
【补充注释】那种露出垅台,晒得青皮的土豆,俗称“青头愣”。吃着麻嘴,据说有毒素。可小城菜市上,涌 ...

无尽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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