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诗坛“老干体”之刍议(三) ――以唐代“台阁体”为参照 杨子怡 三、导引“老干体”对策之思考 “老干体”是当今诗坛客观存在的现象,我们无须横加指责,而是必须正视并加以因势利导,提升其创作水平,使其回归雅正的方向。笔者以为可从三个方面下功夫。 (一) 提高老干群体作者的文化素养 殊知文化与诗同源,文化与诗谁也离不开谁,文化养育了诗歌,诗歌铭刻着文化,特别是古典诗词承载了丰富的文化信息,正如英国学者哈特在其所译中国诗歌集中所言:“他们的诗是用最柔软的笔写在最簿的纸上的,但是作为汉民族的生活和文化的记录,这些诗篇却比雕刻在石头或青铜的碑上更要永垂不朽。”一部中国诗史就是一部中国文化史。 因此,没有深厚的文化修养与学养就不能欣赏诗,同样,没有深厚的文化修养与学养也写不出诗。比如文天祥的《正气歌》,从齐太史、晋董狐、张良椎、苏武节、严颜头、嵇康血写到张巡齿、杲卿舌、管宁操、诸葛节、祖逖楫、秀实笏,涉及的历史人物十分丰富,简直就是一部浩然正气史,没有深厚的历史文化素养是绝然写不出来的。 可见,写诗之难不在格律,而在于文化修养与学问之提升。文化修养高、学养深,自然可以避免诗歌的平庸浅白,增加其可读性。 (二) 提高审美与艺术修养 诗是个性很强的艺术,它不靠媚俗去迎合读者,而是靠个性去感动读者。要写出个性化的作品,需要作者有较高的审美修养与艺术修养。“老干体”诗歌了无个性问题也就出在这里。要提高这方面的修养,笔者认为要从下面几个方面入手。 第一,懂得和讲求格律这是起码的要求。格律是前人适应汉语的特点在创作中总结出来的规律,无论如何革新,是不可轻废的。一首格律都不讲的诗,怎么能期望它给予读者一种审美愉悦呢!如陈文玲《七律·农民工之梦》:“时光韵律写人生,流水琴弦领溪丛。渴望凝结心底色,追求积聚梦中藤。艄公号子渔歌韵,游子笛声过客情。逝去年华催广厦,何时为吾御寒风。”且不论其文字是如何粗糙,居然连格律也不通,不讲平仄,一诗用三韵(上平东,下平庚、蒸),哪里还有诗的美感可言。 第二,学会使用修辞,提高写作技巧。古典诗词讲究曲折含蓄,因此,比兴象征、夸张衬托的修辞,提顿腾挪、起承转合的篇法,虚实相生、寓情于景的技法,警策诙谐、字斟句酌的推敲是必不可少的,是克服“老干体”平庸之作的重要途径。 第三,用典使事,回归典雅。众所周知,用典使事是增加诗词表现力使其淳雅的最传统手法,这里必须澄清认识上的误区,不要把因使事带来的一定程度的“隔”等同于“晦涩深奥”。“隔”是距离,距离也是一种美。故一定的“隔”比完全“不隔”美,正如帘内美人比站在我们面前的美人更令人好奇与着迷。叶潮先生把这种“隔”叫着“文化龃龉”。当然,要读懂这种“隔”或曰消除这种因文化水平之差异而带来的“龃龉”,就需接受者与作者有同样高的“文化解码”水平。 正如夏中义先生所说的:“当读者不具备足以观赏作品的特定形式这份素养时,必然地,他也就消化不了这作品,于是作品也就不能变成他的审美对象;相应地,面对此作品,他也就失去了审美主体资格。显然,此‘隔‘之责任不在作者,而在读者。”因此,用典使事造成读者读不懂的“隔”是读者的事,作者完全没有曲意迎合读者之必要,不要一味考虑读者是否能接受而改变自己的创作个性与习惯。 (三) 加强舆论与理论的导引 如上所述,当前“老干体”一些写法和特征除了与作者文化水平、学识修养等有关外,还与他们的认识的偏颇及理论的混乱有关。因此,有必要加强舆论的宣传,在理论上正本清源,占据理论的制高点,让作者们清楚什么是诗歌的本质,什么是诗歌的传统,诗歌为什么要回归雅正,什么是口语化大众化,如何对待“老干体”,等等,都是不可回避的问题。只有在理论上澄清了一些认识上的误区,诗歌才能端正其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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