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大白菜

王泽生 · 发表于 2015-11-9 05:39:15

城郊的大白菜
（2015-11-9早5点）

这是绥北深秋的早晨，城郊菜社，壮阔辽远的大白菜地，极富冲击力。这大野地里，残留的最后一拨绿，就是白菜了。今年故乡的大白菜丰收了。
俗话说：“立冬萝卜小雪菜。”过去的生产队都是集体生产，秋底分东西，分粮分红，乃至分白菜，每户都能分一大堆。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生产队收割玉米直到下大雪，收获大白菜也要到小雪时节。这种凡事贪晚的习俗，印象特别深刻，在提倡中早熟品种的今天，其印记早就被淘汰掉了。不过，冬吃大白菜，一直是故乡的习惯，世世代代一直到现在。
十月末的呼兰河，窗外的天空，变得灰暗，就要入冬了，天一下子凉了许多。白菜一垅垅望不到边，一片片碧绿如玉，地那头一些菜农猫着腰，低头在砍菜，秋菜在集中上市。今年秋菜特好，菜心包得壮壮实实，特别降人。
一群女雇工，正为抢收大白菜忙碌着，天空虽有雾霾，却难掩她们的英姿。几乎有如神助，七八个女人，的确是干庄稼活的好手，用了不到仨小时，三万斤大白菜就起了出来。中午就在地里吃，饭菜简单了些，但吃饱就行。水足饭饱，还有简短的午休，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可以看清她们的真面目。
百菜不如白菜。平民情怀的大白菜，是地道的百姓菜，当家菜。瞧啊，它们横躺竖卧在垅台上，一堆堆一摞摞，这头到那头好扎眼。漂白的菜帮真养眼，比女人的葱腿还嫩，青绿的菜叶衬托秋阳，好提人的食欲。装了车，满载而出，直开到城里早市，主人这才深吸一口烟，打算将菜整车开出去，
午后有风，天有见晴的趋势。大白菜丰收了，一片连着一片，菜社就这样忙起来，那场景会看得你眼睛发酸、心里甜。太阳西沉，东北的深秋，天色暗得早。余晖默默，菜海茫茫，装菜的大货车渺小得如一叶扁舟。气温正在下降，装车的热情却丝毫不减，夜色来临时，大白菜车即将启程，去城里的菜市熬一个不眠之夜……
今年的大白菜非常便宜，一元钱能买三四斤。一座城挤满了白菜，就有了故乡的味道，有了冬天的感觉。我的大白菜，无论怎样，总是吃不够。我会说，这白菜真是新鲜，美。劳动光荣，劳动人民最美丽。
胶东的叫胶菜，玉田的叫玉菜，在很多地方它入乡随俗了。而在我的故乡，大白菜是一种壮实的情结。而之于我，它是一本可以照亮灵魂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