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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札记:北呼兰河的冬天,父亲和牛车冲过那道老河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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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8 17:04: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北国幽兰 于 2016-9-1 20:11 编辑 <br /><br />    札记:北呼兰河的冬天,父亲和牛车冲过那道老河坎
    (初写2015-10-9半下午,同月18日下午续写,中间因为低烧高烧剧烈而停顿。此篇本来是想写成一首七古,可在给诗作注解却放不住,一下子写成了短文,所以独立成篇。)

    今天临下电脑,突然蹦出这个构思,赶紧写出大框,起因是一部老电影。昨晚,在小区对过的小诊所,静脉挂吊瓶的时候,看了一部怀旧老电影《人民战士》,因为编剧是刘白羽,所以看了一下,是东北解放时期的片子,故事发生在林彪所部三下江南时期。这是一部白描式的电影,那时代拍的都这个风格,而且配音都模式化,以我看,这片子没什么大看处。但是,剧中的一个细节勾住了我,由此,我想到一个老社员——我的老父亲。


    在20多年前,每一个冬天都要拉砂石任务,是那时代的生产任务。因为土地承包要缴纳皇粮国税,砂石任务是其中一项,是政府为养护村屯砂石路而附加的摊派,按户头和地数计量砂石米数。原来按劳力,后来按人口,再后来就按土地面积,无论怎样弄都换汤不换药。父亲瘸腿,村委会丝毫不予以减免一粒砂石,相反,完不成还加以重罚。每年俺家要摊派两立方米多砂子,那小牛车嫑上一尺高的木栅板子,倾尽一头牛毕身之力,每次也只能载运一分多沙子,死冷的大腊月,每天起大早也仅能跑两趟。每早4点钟,母亲就拱起来准备晨炊,要掌灯的,绥化这地方亮天晚,三九天要早六七点才大亮。等我们起来,父亲已经喂好老牛,并给牛饮过热水,套好车,前进在东河套的路上了。老北风打透羊毛棉裤,那一刻,风头如刀割面,那可真是遭罪啊。父亲出屯许久,别人才吃早饭,他如此抢先为的是多跑一趟活儿,可他身体不允许,每天跑两趟和别人持平。而小四轮就不同了,一天则能四五趟,一趟可拽两米二三,这个我知道,我大学毕业后头两三个冬天,帮邻居老赵拉沙子,其中苦乐深有体验。试想当年,父亲能以弱小的老牛车,以羸弱的身子骨,奋力一搏,那该是怎样的生存精神。

    这个惟一的沙源地,在俺家东20里地开外,一条冰冻的砂石土路,迤逦东去,要途径十三六队两道险峻的大坡子,上坡时候,老牛一步一歇,父亲要推着牛车。这个大土坡所途径的村庄,也是倾斜的,冬季这里成了陷地,巴掌厚的硬雪瓷实成的白冰最败类了,白冰横七竖八,包巴溜星,还溜溜的滑。啥车子到此都倍加小心,就是夏天,自行车到此都不能煞闸,否则,陡坡赋予的加速度就会翻车,是啊,惯性太大了,任凭你如何操纵车把,车轮还是里了歪斜而失灵。这是老绥北路上的险段,俺那东河套的下坡,俗称敬老院大下坡子,更长更缓更陡,那也叫万合义河口,是进入河谷地带的必经之地。这里,没修水泥板路之前,路况是联合乡境内最糟糕的,不须说冬季,夏天雨后就难以行车。而过去大队人马拉砂石,冬天,千车万乘,前后相衔,一旦某车失控,便立刻阻塞交通,顿时沸沸扬扬乱成一锅粥。那场面人嘶马啸,北风呼号扑面,漫山皆白,好壮阔好热烈。父亲和他的牛车是一只蜗牛,好慢好慢,好缓好缓,走走停停,时而旱烟悠扬,时而汗牛喘息。这道漫长的坡梁是故乡最悠长的路,我和父亲无数次走过。习惯了困难,就轻车熟路起来,这是人定胜天的结果。所以,这段破折号一样的关隘,在故乡人眼里并不打紧,他们更在意老河口,那有陡坎,是进入河道的惟一的堑口。

    河套是大平原的沙场,大冬天是出沙子的季节。就像野生鱼经过一夏一秋,被大自然养肥了,整个冬天都是出鱼的旺季。呼兰河的汛期在7、8月份,鱼儿长得快,活动频繁,咬钩率也高。9月份也中,其实野钓就那三个月,等10月水冷了,鱼就不愿动了。沙子和鱼虾有点类似,夏天雨来呼兰河上游,也就一夜之间,牤牛水蹿出林海,裹挟着山间砂石,呼啸着奔向平原地带。河道落差猛然消失,流水悠缓绵长起来,沙子倏然沉积下来。一场洪水一场沙,千淘万浪,呼兰河水域大小支流成了大沙库,那沙子的质量真好,纯净如金的是面沙(细沙),颗粒矍铄的是粒沙,更有那鹅卵石但数量不大。当然了,也有的小河流是泥河,含沙量少,比如巴彦和绥化交界的泥河,绥北张维镇和望奎县交界的黑泥河。诺敏河的沙子是小兴安岭的,带着林海的性格,浩瀚而绵远,清新而幽然。它是冰雪之物,苦寒之物,天然就是水做的。据父亲说,我出生的时候,爷爷找村里的先生算过命,说我命里缺水,我爹说诺敏河里不有水么,所以我小名也叫大河。而我的生命里,却充满了坎坷,和那道大河坎一样的坎儿。好像前世里它们就等在那,我命里躲不开、绕不掉似的,那是我注定的劫数。

    沙子可不是现成的,是河漫滩冻僵了的,要用大铁镐奋力的刨开,这要消耗掉父亲的全部体能,其间歇好几歇,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那时父亲多么健壮。铁镐头重达三十斤,槐木的大镐把,整个重量不低于40斤。这是爷爷留下来的祖屋,不知经过多少次抡起砸落,这样的弧形动作力拔千钧,是一副血肉的骨架支撑在那冻结的河滩。如此重的镐头,就是肌肉块状隆起的壮汉子,抡上十全八圈的也得喘大气,而后,浑身发热,血流膨胀,血管暴起。再抡下去,用不了多大一阵子,就不打自招似的停下来,呼呼喘粗气,急促的心跳声呼吸声搅在一起,嘴巴嘴上挂满了白霜。霜天腊月,呼吸是白色的颗粒状的,漂浮在呼兰河故道。两岸树木是白的,雾凇满眼,就是塔松也是白头翁。刨砂石的场面多么雄浑,几百条大铁镐一起挥动,起起落落,错杂之声好有穿透力,金属之声撞击着冻砂层,火星子乱蹦,旱烟味乱蹿,细沙和粗砂哗哗塌落,那是最感人的一幕。风雪吹过来,我的老父亲浑身漫白,还有他的牛他的车也是白的。他的大棉皮帽子是白的,他两腮挂满长长的白霜,太阳是白的也长了白毛。

    所有拉运砂石的都是壮劳力,惟独单单我父亲是残疾人,是其中最惨的一位。这样最差的身体却最壮,其实是硬撑着的,他是个刚强的庄稼汉。凡事他都不求人,宁肯自己咬掉牙、累折腰、累断腿,也拼命顶上去,他是个风雪吹不倒的硬汉。就是这样一头倔牛,我的老父亲,但凡健壮劳力能做到的,他顶命也去做,所以,村里老社员们都很佩服他。一个瘸腿的人拖家带口,还供养了两个大学生,他是俺那的地方的模范户,当然这是未经过评选但有口皆碑,也是他的最傲人之处。他一辈子没什么能耐,没能把日子过起来,但给了儿女找到了前程。为了这个脱贫梦,他与命相搏,拼命省下每一分钱给孩子,他宁肯舍不得买一片止痛药,忍受病痛的折磨,他也无恨无悔。这便是我的老父亲,北方硬朗朗的庄稼汉,呼兰河老镢头一样的犟汉子,故乡老槐树一样的壮汉子。

    大风吹吹,隆冬冷如鼓,但白雪惊悚的绥北大地上,一场热潮正扑天动地,拉沙子是那年代最盛大的冬季农事了。那浩荡的图景叫人热血沸腾,瞧啊,雪海冰原最深处,漫岗地起伏,公路盘绕于平原缓坡之间,路面是冰雪的硬痂,呲溜溜的打滑。牛马均挂了铁鞋,呱嗒嗒的声音一串串,轻盈尖锐刺耳。一列列机动车吞吐着白烟,水箱沸腾了烧红了,哒哒哒,哒哒哒,重机枪扫射似的,又像轰炸机上连发的机关炮,突突突的爆响着颠簸着前进,前进在冰包褶皱的路上。我的老父亲是那长蛇阵上的一小节,蛇头一摆,蛇尾一甩,他的牛车简直是一粒蛇神上的黑斑,蠕蠕而动,爬过那残酷的冬天,以及那苦寒的岁月。

    在那残暴的冬天,在那段艰难的岁月,他奋不顾身冲撞生命的极限,一辈子他都处于一种上冲的状态,闯过一道道厄运之坎。风雪中父亲矮小了,最后淹没进那白茫茫的背景中,就这样,年年岁岁父亲老了,就矮下去,原来是我们长大了。有时候我就联想,我是一粒沙子该多好,没有思想,也就不必忧虑什么,我与父亲都不必老去。可是父亲老了,老得我都不敢认了,当年拉沙子他满头黑发,顶风冒雪毫无畏惧,至今我都想不透,父亲怎样冲过那大坎子的。他比那还壮实!当年拉沙子,我很想帮父亲,可我正在念高中,大冬天放假晚,直到年前才放。就算放假赶上,他也舍不得支唤我,他叫我安心于功课,宁肯累他自己,这些,今天忆来我胸腔起伏,心头酸涩不已。当年,父亲坚强如那头老黄牛,冰封的大地,北风吹破了天,父亲和那头老牛走在一起,走在故乡的风雪中,直到背影和风雪迷茫成一片。许多年以来,我一直不提乡愁,提了,我怕它呼啸而来,汹涌着,澎湃着,咸涩着,如海如潮把我吞噬,把我湮没。乡愁是一片汹涌的海,浪涛在我的身体里,不敢说,不敢碰,可又湿湿地抵住喉头,推不开,化不掉。

    老电影《人民战士》中,勾起我乡愁情结的那个镜头,是这样的:载运伤员用大量马爬犁,扣上了江南乌篷船的棚子,伤员盖着棉被躺在里面,一架雪爬犁大概能容难两到三人。这是东北冬季特有的担架队,长途漫漫,急行军于冰冻的河道上。在过一道大河坎的时候,雪大坡陡,马匹虽上去了,可怎么冲刺奋力拉套,爬犁就是原地打转,弄得赶爬犁的挥着大鞭子拼命抽打,几乎快把马打疯了,再打下去那马就惊了,就会毫无遮拦的狂奔。马匹已然不行了,拼命向前倾斜,马匹都快站不住了,随着向前而倾斜,马腿和身躯贴向地面。马腿一次次蹬下去,却蹬不住,呲溜溜打滑。一时之间,人嘶马叫,忙做一团麻絮。经过镇定,经过一番瞎指挥,还得靠众人奋力抬爬犁,喊着号子,其实是奋力扛上去,这才算冲过陡坎。

    朔风横厉白雪纷,地坼石裂林木摧。狂雪剽悍的老河道,森冷至极的老河坎,车轴嘶哑快要爆裂的老车。那浑身伤痛的父亲,那冻饿的老北风,那炊尽粮绝的大雪花。那个冬天的记忆,仿佛枫叶,刚刚泛黄落地,又仿佛是老中医的决明子,把腊月泄了火,那段岁月还是苍白。我只能无数次去漫想,漫想父亲和他的车冲上去,又滑下来,冲到半腰却功败垂成。那堑口,那大河坎,那头耕牛拼尽全力,父亲呼喊号子也拼尽全力,他们都累了,可是不能歇下来,车轮悬于半空中似的,要么前进,要么后退。他们的鼻孔冒着白气,急促的吹着白气,慢悠悠的散开,凝固在牛头上是白毛,白毛挂霜了又散成白烟。老牛不甘心的被驱赶着,牛角嗷嗷向上,一角冲天;那一刻,老牛的豪壮振奋人心,你会有一种触摸天空的感觉。这是英雄气,冻土所迸发出的霸气,斗天斗地的霸气,改天换地的霸气,人定胜天的霸气。是的,只有底层劳动者才是造物主,他们是美好生活的真正创造者,他们创造了清贫年代里的幸福,为我们今天的好日子作了奠基。父亲和他一样的乡亲,把毕生献给了这块冻土,献给了那个时代,他们是时代的老黄牛。世上再没有比青春更壮美的了,再没有比老黄牛更忠厚的了。是啊,青春就像黄金,你想做成什么,就能做成什么。

    大河坎的位置,是入沙场惟一最低矮的缺口。正对着东岸南下的大土崖,砂石主要是河流石逐年堆叠沉积的产物,高耸如堤。崖就是一座南北横斜的大沙坝,以此一分为二,把河道隔开,东边的是河汊子。崖下内凹,浪头北来,在此形成急流和漩涡,不断抽打而成。这段河底地形和水况复杂,不但深而且险,根本没谁敢去。崖上呢,也寸草不生,偶尔有不知名的野花一大片的盛开,粉的紫的红的茂盛开去。这大沙坝虽高,但却比大陡坎还低,因为站在陡坎那,眺望河东平原一览无余,河东的确是平原开阔无余,那里是连绵的稻田区。河这边,则是大豆主产区,这边很穷,那边却富比天堂。20年前,大米就很贵,七八毛钱一斤。俺家穷,直到20多年前才吃上大米,其实都是我念书闹的,造成了那段遗憾的日子。至今想来,那粗茶淡饭的感觉,那些年遗憾的日子,坚硬如沙粒子,沙粒子一样冬天的老北风,这些都消失于父亲的眼神深处。

  太阳落尽,父亲和牛车缓缓而归,他们是村庄最后的归客。月亮还是秋天的,挂在半天上,如同憨实的父亲,把疲倦挂在梦头。父亲和他的牛角逐了一天,都筋疲力尽,最后这车沙子是如何回家的,只有鬼知道。疲惫到极限的时候,就会产生忘我的感觉,如何描述父亲那一刻的形象,我至今不知道。衣着是白的,背影是白的,声音是白的,棉袄湿透了汗水,冻透如铁。如何描述旷野,如何描述村民浩荡的砂石队伍,有的翻车了那种撕心裂肺,我也不知道。但多年以后,据父亲说起那天,老黄牛和他摔倒许多次,还是没能冲上老河坎。只好把沙子卸掉一半,在大陡坎下,这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半车沙子拖拽上去。然后,再一大板锨,一大板锨地端上坡坎,这样二次装车,时间比冬天还漫长。那一刻,太阳飘向了西南,矮矮的苍白,父亲要间断抽上好几根纸烟。荒原的太阳永远是倾斜的,黄昏了柴火未尽,母亲还在村口等待,等她的男人一瘸一拐的归来。那种等待随寒风摇曳,摇曳的鸟群越飞越远。那一年,风雪特别大,月亮被洗得发亮,乡路白透了。那一年,雪特别多,父亲要说的话很少,要做的事很多。那一年,雪花特别白,也许所有的人忘了冷,仿佛只一挥手,雪花就吹白了父亲和我。

    父亲在老家种了大半生地,直到48岁那年,他登上了去山西的列车,开豆腐坊,才终于放下了爬垅沟找豆包的苦差事。他始终希望日子好起来,盼望下一代再也不出苦大力种地,望子成龙是父亲的心坎。他终于走出故乡,在山西上党高原流浪二十年,这道过不去的乡愁也是心坎。他撂荒农事20年了,故乡的夏天长满了庄家,他就拿天空做房子,而冬天则不能了。万山之隔,故乡遥远,他那份对庄稼的感动一直都在。他客居山西省20年了,眉头一皱,我知道他所想的头等大事是什么,还是故乡的庄稼。父亲与秋天的关系,有点像他与那头老牛。秋天的收成越好,他就越高兴,苦和累全被他忘记。今夜的故乡,秋风把门关了,又把灯熄了;汗水凉在角落,谷还睡在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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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8 17:13:3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北国幽兰 于 2016-9-1 20:11 编辑 <br /><br />老电影《人民战士》中,勾起我乡愁情结的那个镜头,是这样的:载运伤员用大量马爬犁,扣上了江南乌篷船的棚子,伤员盖着棉被躺在里面,一架雪爬犁大概能容难两到三人。这是东北冬季特有的担架队,长途漫漫,急行军于冰冻的河道上。在过一道大河坎的时候,雪大坡陡,马匹虽上去了,可怎么冲刺奋力拉套,爬犁就是原地打转,弄得赶爬犁的挥着大鞭子拼命抽打,几乎快把马打疯了,再打下去那马就惊了,就会毫无遮拦的狂奔。马匹已然不行了,拼命向前倾斜,马匹都快站不住了,随着向前而倾斜,马腿和身躯贴向地面。马腿一次次蹬下去,却蹬不住,呲溜溜打滑。一时之间,人嘶马叫,忙做一团麻絮。经过镇定,经过一番瞎指挥,还得靠众人奋力抬爬犁,喊着号子,其实是奋力扛上去,这才算冲过陡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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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8 18: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北国幽兰 于 2016-9-1 20:11 编辑 <br /><br />欣赏札记,问好王泽生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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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8 19:4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北国幽兰 于 2016-9-1 20:11 编辑 <br /><br />赏读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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