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野云万里无城郭

王泽生

    散文：野云万里无城郭
    （2014-7-12下午1点半-4点，原题《城头的云》）
    11日午夜有月亮，一颗大圆月亮，底下飘着一片云海。大半个天顶不见一丝云，晴的有些过了分。后半夜两点，月不见了，天空黯黑，可能黑云漫了上来。
    12日早8点，还阴着，不知何时下小雨了，街面湿溜溜的。中午醒来，多云式的阴天。下了好久的雨，冷不丁的晴了，却又被云天代替，就似被顿了一下，有些猝然。心里像失落了一箱财宝，再也找不回来了，空落落，沉闷闷的。不知怎的，忽然张望天空，呀，这么充满诱惑的云，成堆成块成团，成方阵，成序列。于是，想去郊外，觉着非去不可，我悠悠然望着天，万千的云朵已匍匐到窗前了。光线随兴一暗，视觉更有了冲击力，情绪开始变得浓重浓烈。
    我稍微一愣神，面对街头，面向车流人流，还有这座坚硬的城市，恍惚在云气里。夏日被雨水放牧着，我想一只黑色瘦胚的羊，被圈围在这水泥牢笼里。跟窗外翻飞的蝴蝶比，我多么不快乐；跟上下徜徉的燕子比，我多么受拘束。跟天上雄赳赳的云朵比，我多么唯唯诺诺。于是，我要找回自己。
    这季节的云，潮一样漫涌恣肆，是云潮。千里万里，呼呼北来，萧萧南下，也只有北地，北地的大平原才有。大地一溜烟的平阔，而云气豪情漫展，正因为地势的衬托，才更有不可摧的气势。瞧啊，那满天的云，上一层下一层，左一层，右一层，层层都有疏漏。云也是有雌雄的，这一刻，跌跌荡荡，雄云万千，阳刚之气酣畅畅淋漓漓。错落万千，万千那么一错神，一隙蓝天闪出来，像天井。这一隅，蓝天打了蜡，云头顿然刷上了釉彩，因为乌云的反衬，因为一隙隙阳光透顶而出。
    此刻，大地是一块绿翡翠，无比的硕大，无比的肥美。果林和和她的籽实是一坨绿玛瑙，绿极了，简直绿透了眼，不透一丝风。一颗颗的青实正摇曳着，在抢先转红，每一颗红果子都嵌着一个太阳，每一个太阳都白天黑夜沸腾着。就在这果林之上，就在这云层之下，这座城市和城外各种活着的、飘着的、流淌着的，乃至凝固着的，都随同这一天云气奔涌着，奔驰着，奔腾着。天空活像个奔牛阵。天空永远需要一种气场，我们和风云雨雪一样，都是为气场而生的。这样去想，再悲催的心境，也会豁然明朗起来。
    遛弯去！我慢拖拖走着，满眼是熙熙攘攘的绿。苍绿深绿，墨绿翠绿，浅绿黄绿嫩绿，我成了一粒果核，一滴绿。我在绿之上，我在绿之下，我在绿之间。豪华的绿里，阳光很淡，却很醇，我一点不寒酸。这季节，连相思都是墨绿的；就算退了潮，乡愁也是青苔。云团四伏着，花香也四浮着。雨后，空气比山溪还清澈，街上嗅不到半点汽车尾气，喧嚣也被雨水冲淡了。
    花香上下飘浮着，怯怯地飘浮着。湿润的空气成了厚毡，大树下的清凉总让人坐下去，美好的诱惑老是这样的。这时，才发现四周草已经很浓很高了，蒿籽鼓胀胀快黄熟了。唉，长夏总是这样，把秋味藏在雨水的后面。秋天又总是很谦逊，一点点一寸寸，才把峭寒呈上来。
    连日来，细雨就跟精灵似的，飘飘忽忽。这些日子，雨脚就似着了道儿，一根筋了，上一场未散尽，下一场就不请自来。薄雾蒙昧，阳光诡异，而一空云朵愈加的波诡云谲了。我天生刚直不阿，我属于山野的，有那种天生的淳朴。我己把山里的世界遗忘得太久了，我讨厌四面混凝土的日子。再这样挨下去，会使我不自己地疯掉。我想执竿牧羊，可草甸子消失了，也没了那一队队驮着夕阳的牛羊。我久已不能这样了，只能守着阳台晒自己，晒成蜕壳的昆虫。
    此刻，天空是兴奋的，大抹大抹的云团南下，成集群的南下，舒缓缓，疾驰驰。这么豪强的云气，像是孙悟空的鼻腔喷出的，带着北边的味道，凉气直逼脚心。陇亩间的庄稼棵，却是出奇的拔高，拔得那么厉害。很快，大地上拔出一片天来，青纱帐覆盖了北中国，北半球。我的故乡薛家屯，多年以前这时候，一个村野之人，耕作之余，坐在土坎上吸烟。一头老黄牛在闷头啃草，小牛犊在旁边打滚儿，弄得一身草味。他酣然一口口抽着，太阳傻傻地挂着，这样的幸福——父亲经历过，我也经历过。这宗乡愁久违了，今儿我把这宗秘密公布出来，我觉着以后再也不会有了——我恍然顿悟。
    我的心在奔跑。天空在奔跑，云气在奔跑，瞧啊，那云左一堆右一堆，上一堆下一堆，前一堆后一堆，排山倒海，气浪翻滚。纵横捭阖，连绵不绝，云朵散着秋味，便是秋云了。雄州雾列，雄云万千，雄阔，雄霸，雄云开裂。一团团一簇簇，一续续一尾尾，一烟幕一烟幕的。南来，南下，南进。蔽日，遮天，蹈海。忽然，一阵风吹上城头，云层成了羊群，忽而散开，忽而拢了。7月的天空盛产蘑菇和雪山，就是这满天的云。
    满天的云啊，就像街舞的大妈，淘汰了街舞，开始升级了，开始成方阵、成序列、成集团的暴走。天是蓝宝石，山是绿翡翠，阳光是金项链，白云是银镯子。她们在致青春，在高分贝地刷存在感。乌压压，密集集，沸腾腾，她们就像烧着的一片野火。石头散着余温，生命那一盅稀薄的葡萄汁，还在尽情泼洒。日影渐渐西斜了，凉意沁沁，她们一怀晚霞，光辉不减。
   

大卫

学习好文章，问好。点亮。
满天的云啊，就像街舞的大妈，淘汰了街舞，开始升级了，开始成方阵、成序列、成集团的暴走。天是蓝宝石，山是绿翡翠，阳光是金项链，白云是银镯子。她们在致青春，在高分贝地刷存在感。乌压压，密集集，沸腾腾，她们就像烧着的一片野火。石头散着余温，生命那一盅稀薄的葡萄汁，还在尽情泼洒。日影渐渐西斜了，凉意沁沁，她们一怀晚霞，光辉不减。
   

水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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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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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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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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