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律·孤灯夜雨

诗林晓月

像一场无人获胜的拉锯，拉锯的是您，也是故乡，拉锯的是过去，也是未来。  

诗林晓月

三看落叶秋  
三看不是看，是数，是把每一次心跳数成念珠，念珠一共三粒，粒粒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名字被指尖磨平，却仍硌得胸口发疼。

诗林晓月

落叶不是叶，是日历，是岁月用金黄替您撕下的最后一页，页脚卷翘，像谁未说完的告别。

诗林晓月

秋字最轻，轻得能被一阵风带走，却又最重，重得能压弯一整条归途。

诗林晓月

老师您用这五个字，把等待写成一次无人知晓的倒计时，数到第三片叶落下，夜便深了，深得足以埋住所有未出口的呼唤，埋得极轻。

诗林晓月

轻得只剩雨声，雨声又在窗外替您继续数，数到第四片，第五片，直至把一生数成一条柔软的毯，毯上绣满黄叶，也绣满未归的脚印。  

诗林晓月

残书常断片  
残书不是书，是桥，是您用半页未读完的诗句搭成的独木桥，桥极窄，窄得只能容下一只脚，脚一踏上就听见往事断裂的脆响。

诗林晓月

断片也不是片，是刀，是岁月把整段记忆裁成无数锋利的碎片，片尖朝内，刀背朝外，割得您每一次呼吸都带一点看不见的血丝。

诗林晓月

常字最冷，冷得像谁把夜雨倒进茶杯，茶便永远喝不完，喝一口，多一口苦，苦到您不敢再续水，怕一续就把那最后一丝墨香也冲淡。

诗林晓月

老师您用这五个字，把孤独写成一次无人知晓的缝合，缝得并不整齐，却刚好能缀住一颗仍在漏风的心，心怕冷，更怕亮，亮会泄露归期，而夜太长，归期太短。  

诗林晓月

夜雨又添愁  
夜雨不是雨，是墨，是天空替您研好的一池未写字的相思，墨极浓，浓得能滴穿所有未寄出的信，信上无字，却早已湿透。

诗林晓月

又添不是添，是叠，是把一层旧愁轻轻盖在另一层旧愁之上，叠得极轻，轻得能让时间也误以为那只是夜的一次翻身，翻身之后，愁便多了，多得刚好能流成一条看不见的河。

诗林晓月

愁字最软，软得能被一声叹息吹皱，却又最硬，硬得能把自己硌成一粒会呼吸的结石，结石嵌在胸口，像一枚私藏的月，月不圆，人不敢睡，月若圆，人更不敢醒。

诗林晓月

老师您用这五个字，把尽头写成一次无人知晓的开始，开始后，雨仍在，书仍残，烛仍泪，灯仍花，只有人旧了，旧成一张被夜雨反复漂白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  

诗林晓月

莫问归期，归期在下一滴雨里，雨在下一页残书里，书在下一朵灯花里，灯花在您低头的瞬间，瞬间之后，夜更深，愁更软，软得刚好能裹住那一声未出口的，娘。

诗林晓月

老师您用这五个字，把思念写成一次无人知晓的缝补，缝得并不整齐，却刚好能裹住一颗仍在赶路的心，心怕冷，更怕亮，亮会泄露归期，而夜太长，归期太短。  烟连新枕上  

诗林晓月

烟不是烟，是呼吸被夜雨浸湿后升起的叹息，叹息极轻，轻得只能浮在枕面，像替谁守着一个未完成的梦。

诗林晓月

新枕也不是枕，是岸，是您把脸埋进去仍触不到故乡的流沙，沙里埋着童年的稻香，也埋着成年后第一根白发。

诗林晓月

连字最软，软得能让时间与时间之间开一条缝，缝里爬出旧年的桂香，香一露头就被雨掐断，断得只剩一缕尾音，音在耳畔绕，绕成一条看不见的绳，绳那头系着谁的手，这头系着您的腕，一牵，便牵出一整片不敢落地的月光。  

诗林晓月

柳映旧床头  
柳不是树，是眉，是母亲站在村口望您时皱起又抚不平的那道眉峰，峰上落满霜，霜里藏着未寄出的锦书。

诗林晓月

旧床也不是床，是碑，是岁月用木纹替您刻下的无字墓志，志里住着所有未完成的梦，梦极轻，轻得能被一瓣落叶砸疼。

诗林晓月

映字最冷，冷得像谁把月光按进水面，水一动，柳影便碎，碎成无数片会呼吸的刀，刀口朝内，刀背朝外，割得您心口发空，空得刚好能装下一整条回不去的河。

诗林晓月

老师您用这五个字，把乡愁写成一场无人入场的皮影戏，戏里无鼓，无锣，只有柳条替谁拨帘，帘一掀，便露出三十年前那盏仍未熄的灯，灯下坐着少年，也坐着老年，中间只隔一场夜雨。  

诗林晓月

一别食荼味  
一别不是别，是割，是把舌尖上那一点甜连根拔起，留下一个会漏风的洞，洞极深，深得能听见往事倒灌的回声。

诗林晓月

食荼不是吃，是尝，是把苦含在舌尖，像含一枚不肯融化的冰，冰极薄，薄得能映出谁的脸，脸一浮现就碎，碎得您不敢合齿，怕一合就把那最后一丝暖咬断。

诗林晓月

味字最狠，狠得能让时间都停下脚步，在您唇齿之间反复研磨，磨得苦里渗出微甘，甘又立刻被苦吞没，像一场无人获胜的拉锯，拉锯的是您，也是故乡，拉锯的是过去，也是未来。  

诗林晓月

三看落叶秋  
三看不是看，是数，是把每一次心跳数成念珠，念珠一共三粒，粒粒都刻着同一个名字，名字被指尖磨平，却仍硌得胸口发疼。

诗林晓月

落叶不是叶，是日历，是岁月用金黄替您撕下的最后一页，页脚卷翘，像谁未说完的告别。秋字最轻，轻得能被一阵风带走，却又最重，重得能压弯一整条归途。

诗林晓月

老师您用这五个字，把等待写成一次无人知晓的倒计时，数到第三片叶落下，夜便深了，深得足以埋住所有未出口的呼唤，埋得极轻，轻得只剩雨声，雨声又在窗外替您继续数，数到第四片，第五片，直至把一生数成一条柔软的毯，毯上绣满黄叶，也绣满未归的脚印。  

诗林晓月

残书常断片  
残书不是书，是桥，是您用半页未读完的诗句搭成的独木桥，桥极窄，窄得只能容下一只脚，脚一踏上就听见往事断裂的脆响。断片也不是片，是刀，是岁月把整段记忆裁成无数锋利的碎片，片尖朝内，刀背朝外，割得您每一次呼吸都带一点看不见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