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楼·中秋寄怀

诗林晓月

至“月微茫，恍若仙庭宇”，笔势又忽然轻下来，像一场盛大的焰火，在最高处收拢，化作一颗小小的星，藏在云后。

诗林晓月

那“仙庭宇”不是彼岸，而是此岸被月光擦拭后，暂时显现的“澄澈版”人间。

诗林晓月

于是你“潸潸泪落”，却不说为何而落，只写“蕴思惜爱相援”，让泪成为“思”与“爱”互相搀扶的拐杖。

诗林晓月

你写“月华处子高伫”，把月写成一位素衣少女，站在高处，为你守夜；又写“星光相逐，恋子归宁”，让满天星斗成为一盏盏小灯，为你照路，照回“脘腑回几度”的内心。

诗林晓月

那“脘腑”二字，用得极险，却极真——情到极处，早已不在“心头”，而在“胃脘”，在“肺腑”，在一切可以被记忆翻搅、被泪水浸泡的柔软角落。

诗林晓月

“泪初坠，休敲堂鼓”，像一声轻轻的制止：别让更鼓惊破此夜，别让团圆的幻象碎成离散的玻璃。

诗林晓月

你把“并蒂于怀”，把“耆老全家”一并揽入怀中，像揽住一轮越来越小的月，小得刚好可以塞进胸口，成为“当务”之急。

诗林晓月

那一刻，你不再是一个远客，而成一个守门人，守着“丰楼”的最后一盏灯，守着“天涯邻角”里所有还未归来的脚步。

诗林晓月

你写“殷勤待写”，却写不出，因为“绝意”只能“心可见”——最极致的情意，原来无法落于纸上，只能被心偷偷收藏，像把一枚极热的星，按进最柔软的云絮，让它自己慢慢冷却，慢慢发光。

诗林晓月

终章“愿穹苍，眷属同欢聚”，你把声音突然放大，像把一盏私灯，最后一次举到最高处，让所有人看见。

诗林晓月

你写“中秋华盏明灯”，写“犹记征途，照明心路”，像把此夜折成一只纸船，放进更长的河流，让它载着“丰乐楼”的灯影，载着你我的眉眼，一路漂到未来的中秋，漂到“天涯”也变成“咫尺”的那一日。

诗林晓月

读罢，我合上书，却合不上那轮月。它仍悬在我的窗棂，像一枚被泪水擦得发亮的邮戳，悄悄盖在我此刻的脉搏上。

诗林晓月

于是我明白，你写“中秋寄怀”，寄的不是一人，而是所有在此夜仍不敢睡去的人；你写“丰乐楼”，楼不在临安，而在每个人心里那一处“尚能载泪、尚能载光”的软土。

诗林晓月

只要那软土还在，中秋就仍能被眼泪与欢笑共同捧起，像捧起一轮新的月，照见“归宁”，也照见“启程”。

诗林晓月

愿来年此夜，我们都能把“丰乐楼”建在自家窗前，让月光铺地，让星斗作檐，让那句“照明心路”成为彼此最可靠的邮差，把“天涯”递成“咫尺”，把“泪”递成“笑”，把“寄怀”递成“相逢”。

诗林晓月

而此刻，我只想把你的词折成一只小小的纸鹤，放在我的枕边，让它替我守夜，替我梦见——

诗林晓月

梦见所有离散的人都已归来，  
梦见所有漂泊的心都已靠岸，  
梦见那轮中秋的月，  
终于被我们轻轻捧在掌心，  
像捧住一滴不肯坠落的泪，  
像捧住一句尚未说出口的——  
“有你，此处便是丰乐；  
有月，此夜便是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