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网卡死

诗林晓月

浊酒浇愁易断肠
终于抓起酒壶，壶是锡的，凹了一块，像被生活揍瘪的鼻子。

诗林晓月

酒倒进碗里，泛起一层沫，像池塘里翻肚皮的鱼。第一口辣，第二口苦，第三口开始发甜，甜得虚假，甜得让人想哭。

诗林晓月

肠子是纸糊的，酒是火，一浇就透，从喉咙一直烧到肚脐眼。烧着烧着，眼前就起了雾，雾里看见她站在老地方，头发还是那样乱，衣角还是那样飘，想伸手，一抓，只抓到一把风，风里有桂花的腥甜。

诗林晓月

意念江湖千夜雨
雨说下就下，不需要云，不需要雷，只要心里那道旧伤疤痒了，雨就来了。一千个夜晚，一千场雨，下得均匀，下得敬业，把江湖都下成了沼泽。

诗林晓月

意念江湖千夜雨
雨说下就下，不需要云，不需要雷，只要心里那道旧伤疤痒了，雨就来了。一千个夜晚，一千场雨，下得均匀，下得敬业，把江湖都下成了沼泽。

诗林晓月

沼泽里漂着碎木板，漂着破斗笠，漂着半张没写完的信。他站在雨里，不打伞，伞是新的，不想让它旧。

诗林晓月

雨把衣服浇得贴肉，肉把思念贴骨，骨把孤独磨成针，针针都扎在涌泉穴上，让人站不稳，却又倒不下去。

诗林晓月

野棠零落写斜阳
天终于要亮了，雨停了，斜阳像一块被嚼过的甘蔗渣，吐在西山上。

诗林晓月

野棠树被雨抽得精光，只剩几粒果子挂在枝头，像谁遗落的纽扣。果子是酸的，酸得倒牙，可还是摘下一颗，在树干上划拉。划的不是字，是血，血里带着果浆，红得发乌，像干涸的胭脂。

诗林晓月

斜阳照过来，把树影拉得老长，长得像要把这一辈子都丈量完。风一过，影子晃了晃，像朝他摆了摆手，说再见，又说永别。

诗林晓月

读罢，只剩一声长叹。叹的不是离别，是离别之后的漫长；不是相思，是相思之后的空白。

诗林晓月

那些雁，那些露，那些酒，那些雨，最后都化成一句没说出口的——你还好吗？问出口也是白问，答案在风中，风又吹回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