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小景之六

菩提风度

五绝·小景之六

细露结清秋，商风拂余萼。

牵牛问菊花，瘦叶缘何落。

床头清照

牵牛问菊花，秋的亮色

床头清照

一个文字，情态尽出

菩提风度

床头清照 发表于 2025-9-15 11:07
牵牛问菊花，秋的亮色

问好您

诗林晓月

老师的诗特别适合练笔散文。

诗林晓月

借此机会再练练

诗林晓月

《秋问》——写在《五绝·小景之六》之后

诗林晓月

      清晨出门，裤脚仍带着夜露。那露极细，像谁用银丝给草尖缀了一粒极小的纽扣，轻轻一碰，凉意便顺着踝骨爬进血液。我蹲下去，看它们一排排结在秋的边缘，把夏天最后一件敞怀的薄衫扣牢，不许它再回身。于是，季节在这一粒露里完成了交接，蝉声被收进树皮的褶皱，蟋蟀的琴弦尚未来得及调弦，而“清秋”两个字，已被露水写成水纹，浮在天地之间。

诗林晓月

      风来了，古书里叫它“商风”。音阶里的商声，微微低沉，却不至于哀，像低音提琴的第一下长弓，松香在弦上轻轻擦出松脂的气味。它掠过花蒂，掠过那圈名唤“余萼”的小裙边。花瓣走后，唯有它仍守在枝头，颜色褪成半透明的绿，边缘卷曲，像不肯离场的观众。风一掀，裙边微微颤抖，露出底下淡青的肌肤，仿佛替花褪下最后一件内衣。夕阳在远处红了脸，转过山头，把半坡荒草留给我们。

诗林晓月

       就在这一片微凉里，牵牛花先开了口。它本也是篱畔的野孩子，却偏要举起紫白的小喇叭，当一回记者，把话筒伸到菊花面前：“您瘦成这样了，怎么还落？”那声音带着露水，带着风，也带着未经世事的脆亮。菊花不答，只抬手递过一瓣瘦叶，叶脉纤细，却清晰，像刻了八个字：缘尽则落，与风无关。牵牛怔了怔，低头看自己的裙角，也已被秋意剪去半幅。

诗林晓月

       两朵小花头碰头，像两个交换玻璃珠的孩童，懂得了，便各自退回自己的篱笆，不再作声。

诗林晓月

       我隔岸观火，看这一场“问秋”的仪式，心里忽然生出羞愧。多年来，每见落叶，便忍不住“悲秋”，仿佛不洒两滴泪就对不起诗人的行囊。如今却被一朵野花抢先，把“落”问得如此坦荡。原来“放下”不是风的外力，也不是露的轻抚，而是叶柄深处一条维管束慢慢松开，像人老时松开的掌心，不再攥紧，也无需攥紧。那一刻，秋意不再是刀，而是一枚温润的玉，贴着皮肤，替你量脉。

诗林晓月

       我伸出掌心，让风把最后一粒露吹来。它滚落，在掌纹里画出一条短暂的河流，随即被体温蒸成无形的云。抬头，牵牛仍紫，菊花仍黄，瘦叶却已在风里侧过身，准备下一秒的辞别。我不再去抓，也不再感叹，只静静摊手。若它愿落，便落；若它愿留，便留。秋这样教我：所有告别，都是自己的决定，所有放手，都有露水作伴。

诗林晓月

       那条溪沟在不远处发出碎玉般的声响。我把四句小诗折成一只纸船，放进水里。船头朝露，船尾朝风，中间两朵小花，一桅一舵。纸船行不出三步，被石头拦住，却正好让那粒“细露”滚进石缝，润出一星苔绿。于是，秋完成了一次极小的“轮回”：花把舞台让给草，草把舞台让给霜，霜再来时，已没人记得谁问过“为何落”，只记得那条浅溪，曾漂过一只带紫边的纸船，船里载着一问一答，载着凉意与懂得。

诗林晓月

       我起身，裤脚已半干。回头望，草上露仍密，像无数细小的纽扣，把清晨扣在清秋之上。风继续吹，商声渐远，而我知道，自己带走的，不是露，不是叶，也不是那一声童稚的询问，而是掌心那条短暂的河流。它曾流过皮肤，流进心脏，在胸腔最深处，留下一句极轻极轻的答案：落，是因为时间到了；落，也是下一次生长，最柔软的起点。

诗林晓月

献丑了，不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