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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刊于《文艺研究》2023年第10期
摘 要 “偏枯对”在诗格中是切对的反面概念,在唐宋科考规则中包含重字对单字、一物对两物、轻重相对、隶事对自撰四种情况,指涉较广而有边界。宋人对于内容、形式上的偏枯对态度不一。前者主要包括联内用典缺失、事物关系不一两种情况,宋人多认为应尽量规避;此说在唐人基础上精益求精,持义较高,不易落实在创作中。后者主要包括词性混对、一物对两物两种情况,宋人既强调其不合规则,也认可其避俗生新的效果并躬亲实践,显例为江西诗派;此说化工为疏,降低了创作难度,在诗作中广有体现。宋人的偏枯对诸论皆聚焦于具体字面,技术性较强,被后世视为琐屑之谈,在诗艺研讨中不再受到格外关注。但偏枯对与对属的基本规则密切相关,后人在实际创作中依然不能避开,宋人的探索仍有普遍意义。
“偏枯对”是唐宋对属理论中的习见概念。“从比较诗学的观点看,中国诗歌确实是在‘对偶性’(对句和对句性的因素)方面占有最大比重的实例。”[1]对偶是汉语诗歌的重要特色。偏枯对作为诗格、科举条例等规范中的概念,为习诗、应举者所熟知,又在宋代受到众多诗家的研讨,意涵丰富。学界对此已有一些研究。古田敬一认为,唐代诗格中的“偏枯”与“偏对”类似,指对偶不匀称而有偏斜的情况,宋人所称的偏枯对主要包括“虚实对”和“一物对两物”[2]。周裕锴认为偏枯对指“对句语词指称的多寡、词性的虚实失去平衡”,是江西诗派的重要句法,广受宋人赞赏[3]。徐晓峰指出,唐代科举规则中的“偏枯”是和对仗有关的病犯[4];钱建状注意到郑起潜《声律关键》对“偏枯”的界定,认为宋代《贡举条式》中“诗赋属对偏枯”一条“是唐人诗学观在科场上的嗣响……又被士人当作金科玉律加以仔细研究”[5]。上述诸家多从形式角度着眼,掘发偏枯对的意涵与作用。其实,宋人对偏枯对的研讨,所涉多元,除形式外,还大量涉及内容,宋人对二者的意见颇有分殊;诗格、诗话与科考规则中关于偏枯的意见,在创作中得到多大程度地落实,同样值得审视。全面梳理唐宋人有关偏枯对的论述并验证以作品,有助于理解对属在守规与求变之间的发展、文学理念与实践之间的落差,亦能窥见唐宋诗歌在技艺上既有新变更饶承继的特征。
吴晋邦︱唐宋“偏枯对”探论_阙偶病_规则_宋人多 https://cul.sohu.com/a/820556788_121119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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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按:
属对偏枯最迟在宋代的科考场合是不合格的病犯之一,今亦视之诗病,然唐人却貌似并不太以为忌,老杜集中即有其例,如:“ 燕王买骏骨, 渭老得熊羆。”、“浪传乌鹊喜,深负鶺鴒诗。”,这往往给后学之辈造成一定的困扰,甚至是以此为托辞误以为对仗中的词性结构相应这点不足为凭,以老杜为范,言之凿凿,为之奈何?更有甚者,言对仗可宽至虚对虚、实对实即可,又忌非宽泛似太平洋?如此,夫复何以教授《联律通则》和对仗?
吾之母校正门联云:周溪桃李,岗上春风。岗上实岗子上之省文,地名,周溪亦地名,地名对地名尚易理解,地名可不必再细分词性结构,然桃李对春风却明显是偏枯了,盖桃李是并列,春风是偏正,岂非结构不对应乎?虽偏枯如此,架不住意佳终是勒石传扬,真虚对虚、实对实即可乎???
浅见:病勿论大小,当忌则忌,尤于初学而言,行稳方致远,勿以老杜有之为借口而责结构对应之普适规则,属对偏枯,唐人或不忌而宋人忌之,后世严于前世也是普遍规律,作对仗仍应以结构对应为准绳,宽严应有度,楹联之学不似诗之对仗有时可宽对甚至半对半不对,联愈短愈求工、稳,故于楹联而言属对偏枯者不足为范,于格律诗而言则能避则避,然贵人自运,初学者应有科学态度看待,一如隔句之对,唐人理所当然而宋人科考却不允许,要用历史的眼光看待问题庶不至于滥施前人有例为借口,古人或不以为病而后人视之为病的现象不少,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以特殊性而否认普遍性不是理论和学习的科学态度。
《文镜秘府论》论曰:全其文彩,不求至切,得非作者变通之意乎!若谓今人不然,沈给事诗亦有其例。诗曰:“春豫过灵沼,云旗出凤城。”此例多矣。但天然语,今虽虚亦对实,如古人以“芙蓉”偶“杨柳”,亦名声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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